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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鲍信诛杀董卓的行为,皇帝刘辫,文武百官,乃至京城内贩夫走卒都拍手称快。但对于袁家乃至袁绍袁术兄弟来说,这个消息只能算是好坏参半。
惊魂甫定的刘辫在何太后的陪同下,对鲍信褒奖一番,赏千金,然后将后者打发到济北国当相去了。
其余“有功之臣”里,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各有赏赐;司隶校尉袁绍由司隶校尉升任大将军与其叔父袁隗共同辅政,录尚书事;袁术(因董卓进京后就逃往南阳)也被召回京师,重新担任虎贲中郎将一职,统管京城周边所有兵马。
自此,袁氏一门权倾朝野,大权独揽。
只剩下孤儿寡母的皇帝刘辫和太后何氏,几乎没有任何话语权。
好在,大汉江山仍在,不至于崩塌。
曹操因为和袁绍亲密的关系,也如愿当上了大汉征西将军,等待洛阳局势稳定后,便率军开赴关中,平定马腾韩遂之乱。
京城逐渐从沸腾中安定下来,百姓们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往常的秩序。
至于袁氏一门在此次国家危难中立下了什么大功?没有人去纠结这个,或者有人纠结,但传不到朝廷的层面。
不过,朝廷――准确来说是袁家把持的朝廷还是给出了说法:袁氏兄弟诛杀宦官,有功于社稷,利在千秋。
很快,蔡邕因教子有方,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待遇两千石。
而真正平定叛乱的大功臣鲍信,朝廷的昭告中只字未提。
御史来蔡府传旨的时候,蔡邕是懵逼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因何而被突然提拔。
教子有方?这个理由他如何都不会相信。天底下教子有方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不见他们被封官?
但不管怎么说,蔡邕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去上任了。
洛阳,北宫。
诛杀董卓后的第一次朝会,空前激烈。
皇帝刘辫战战兢兢地坐在皇位上,看着一群四五十岁,五六十岁的老头们针锋相对,呲牙咧嘴,各种竭斯底里的争吵。
争吵的主题只有一个,即董卓余党及反贼吕布,该怎么处理?
对于董卓余党的处理,大家意见不一,因为截止目前,只有董卓一个人明确犯下了藐视朝廷的罪责,而他原先那些部下,一来还没来得及犯错,二来又都是为大汉立过汗马功劳的猛将。
经过一顿亲切和善的交流,文武百官一致认为,诛灭董卓三族及李肃,并将吕布定性为反贼,其杀害执金吾丁原一事,罪大恶极,不可赦免。
于是,当北军五校数万兵马气势汹汹开出城抓捕吕布的时候,吕布已经不知所踪,只有张辽等千余人仍驻守在原地。
吕布其实在董卓遇难那天晚上的后半夜就觉察到不妙,洛阳城西南面的平地满是火把的光芒,派出去的斥候也说董卓的部队正在发生异动。
不过吕布当时没有轻举妄动,一方面是因为不确定董卓大营内发生了何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担忧其中有诈,不想在半夜掺和进一场不知情况的恶战。
吕布知道,自己杀掉丁原的行为一定会招致朝廷的降罪。战场上的厮杀远不如朝堂上的庙算那么残酷,那么血腥。在京城这片乱局之中,他就好像一片惊涛骇浪中的扁舟,只能无力地随着浪涛逐流,根本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
从看到董卓余党被抓捕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了危险在临近。
这是武者的直觉。
吕布萌生出了逃跑的念头,但往哪里逃跑?他不知道,他只能尽可能的远离洛阳,远离朝廷。
从军营里逃出来的时候,吕布没带身边的那些旧将,也没带一个士兵,他是连夜走的,拼命地鞭打着自己的赤兔马,一味向着西南方冲去。一直冲出去一二百里地,直到黎明时分,赤兔马体力不支,浑身血汗出如浆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