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出哪儿冒出来的养女都如此不讲理,暗骂那会儿好心让你来提亲,你他娘的说不合适。
现在反悔了不算,还当面抢人。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气得脸色煞白,额头上青筋凸显,用杀人般的眼神紧盯着韩士枚道:“你这是打算帮你儿子抢亲?还他娘的抢到我李成邺头上来了!”
换作平时,这是有点理亏。
毕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然而,现在不是平时。
韩士枚回头看了看,见儿子重重点头表示真想娶,摸着留了好多年每天都精心打理的胡须说:“李成邺,犬子在这个时候求我跟你提亲,可见犬子重情重义,亦可见犬子是真喜欢钰儿。”
“喜欢又如何?”
“喜欢就痛痛快快答应,别不识好歹。”
这个“别不识好歹”用的好,听着就霸气。
韩平安情不自禁点点头,发自肺腑地觉得有父如此,子复何求。
“韩士枚,你欺人太甚!”
李成邺气得暴跳如雷,要不是安大将军拉着,真会冲上去拼命。
韩士枚用既同情又有些像看白痴似的眼神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李成邺啊李成邺,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真不晓得你这个千牛卫中郎将是怎么做上的。”
安伏延似有所悟,连忙道:“李兄,赶紧答应,这是一门好亲事。”
“好个屁!”
“六叔,你看看那边。”
未来老丈人的情商堪忧,难怪被人家耍得团团转呢,韩平安不忍看着他自误,抬起胳膊指指军城方向。
李成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赫然发现一队人马打着火把出城了。
远远望去,至少一百多兵,宛如一条火龙在往这边游走。
这么晚了,没人给他们下令,他们出城做什么?
再想到韩士枚今天毫无忌惮的所作所为,李成邺猛然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大戏,整个人都懵了。
“大将军,看来犬子没让你我失望,好戏总算开锣了。”
韩士枚看着远处私自出城的兵马,想想又问道:“李成邺,三郎跟钰儿的事你究竟点不点头,痛痛快快给句话。”
部下私自出城可不是一件小事,甚至可能与十几天前曹都满试图截杀韩士枚有牵连。
部下造反,主将能说得清吗?
即便能说清楚,一样会被责罚。
李成邺再傻也明白大祸临头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浑浑噩噩地说:“点头,末将点头。”
算他识相,可是这么一来就要想办法把他从这起惊天大案里摘出来。
想到儿子过来时跟人家闺女卿卿我我的样子,再想到儿子刚才那满是期待的眼神,韩士枚真的很无奈,真的很头疼……
毕竟总不能由着亲家被拉去砍头,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媳以泪洗面。
他权衡了一番,板着脸说:“我身边就三郎一个儿子,你身边也只有钰儿一个闺女,这嫁妆不能少,怎么也得一万银钱。”
“韩侍御,末将………末将没那么多钱。”
李成邺知道未来亲家不是在趁火打劫,而是用这种方式表明态度。
再想到能不能保住身家性命安伏延的态度也很重要,急忙躬身道:“末将无能,恳请大将军责罚。不过先容末将下去瞧瞧,看看谁这么大胆!”
李成邺慌了,安伏延一样不淡定。
因为大晚上私自出城的不只是李成邺的部下,一样是他这个大将军的部下。
何况能想象到那一百多兵所牵扯到的事,一定不止违抗军令私自出城这么简单。
他回头看了看正在不远处警戒的几个守夜人,说道:“韩兄,钰儿既是李兄的闺女,也是我安伏延看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