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是个好孩子,但是很遗憾,他不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而我也只是一个无名之辈的无名之辈父亲。
“这座城市有三百六十万人,七十五名市议员,七名众议员,两名参议员,十个市内阁官员,一个市长,三名以内B级,十名以内C级。
“而剩下的三百六十万无名者中,随便一个人死亡,都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这十几年里,有无数这样的无名之辈被你杀死在你追求所谓‘永恒力量’的途中。”
何奥缓缓起身,握住了身旁的长枪,
“我的孩子不是夜鹰,他只是一个无名之辈,是这座城市数以万计的无名者之一。”
他顿了一下,苍老的声音缓慢而清晰,“但却是我唯一的孩子。”
“看来我们没有办法合作了。”
维纶特也缓缓站了起来,注视着眼前的老人。
何奥缓缓掀落了披风。
他仍旧穿着那件妻子为他留下的定制西装,穿着这准备在孩子葬礼穿着的衣衫。
经过数场战斗,这套衣服难免有些破损,并且粘上血渍,但是何奥把它整理的很好,所有褶皱的地方都尽量平整,所有脏污的地方都尽量洗干净。
这件干净的衣服平平整整的贴在他的身上。
就如同西托第一次穿上这件衣服,妻子仔仔细细的为他整理好的时候一样。
“很漂亮的衣服。”
维纶特注视着那些尚未洗尽的血渍,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手提箱,轻声感慨,“很适合葬礼。”
“确实。”
何奥抬起了长枪。
铿——
维纶特的手摸在棋盘下方,猛地一抽。
在暗淡的夜幕里,他手中似乎出现了什么,但是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何奥注视着维纶特的手心,他很清楚,那里应当有一把武器,只是他看不见而已。
很显然,这时一把超凡武器,而且并不弱。
“其实我不是在等布兰,”
维纶特笑了一声,当意识到谈判不可持续的之后,他和何奥的交流反而轻松了很多,他抬头看向天空。
在那些大厦熊熊燃烧的紫色的光辉火焰之间,原本布满天空不断舞动的紫色扭曲线条,不知何时已然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勾勒出一条条起伏的形状。
它们像是山丘,又似乎不是山丘,每一个注视着这些线条的人脑海中,却自然而然的会出现一片连绵无尽的笼罩在某种朦胧的紫色光辉的山丘的景象。
这片‘山丘’倒悬于一座座高楼大厦之上,如同一朵巨大而压抑的紫色的云,笼罩了整座城市。
这一刻,无论是在城门口,将布兰拖在城内的菲斯,还是在高墙上战斗的雇佣兵和城防军们,亦或者是躲在家中惶惶不安的人们,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天空笼罩了一切的山丘。
化作火炬的大厦熊熊燃烧,那回荡在虚空中的混乱舞曲越发的喧嚣,毁灭于末日的绝望沿着无尽的夜色蔓延开来。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自然而然的浮现了一个念头。
蜿蜒之丘,降临了。
“你脑海中应该有仪式的知识,”
维纶特低下头来,注视着何奥,
“你应该知道,我为了做到今天这一步花费了多少心血,光是将凯杰特集团扶持成这样,将这些大厦修建到仪式所需要的点位,将复杂的仪式纹路刻入这座城市,就花了我二十多年。”
他抚摸了一下鬓角的白发,突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笑容很轻,却带着某种压抑的疯狂,“二十年的岁月一纵即逝!而我已经没有下一个二十年了。”
“你并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