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易秋娴所担心的,也正是水军作战的麻烦之处,他们必须要沿途清点各处投石机台,不能给敌军从陆地上袭击他们的机会。
项阳登上帅舰与楚清清一起指挥,带着主力舰队靠南行驶,观察地形。
“陛下,秋娴姐的战术虽好,一旦成功战果也很诱人,但是对我军来说风险颇高啊。”
楚清清冷静地观察着大江与南洪江交汇之处,神色凝重。
她跟易秋娴的配合不多,虽然感情还算不错,但是互相之间的信任程度肯定无法与项阳相比。
项阳摸着下巴道:“你是说这里的河道口有些窄吗?”
楚清清点头道:“正是,这个南洪江里面的情形如何,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观其河道口的情况,怪不得不会引人注意。”
“若是我军的主力船队杀进去,最终交战不利,被迫要撤回大江,此时扬州水军再利用他们的兵力优势将河道口完全封锁,试问陛下我们要如何突围。”
“进攻那座大寨确实很有好处,但是风险却是我军主力船队可能全军覆没,我是觉得划不来的。”
大凉军最大的倚仗,就是船队中强悍的新式战船与火炮。
有此神器,大凉水军才有胆气无视两岸的各种设施,长驱直入。
但是,因为他们现在只有一艘新型战船,假如面对的是大量需要解决掉的敌人,只能一个一个地解决,消耗极长的时间,难以在紧急突围的时候起作用。
项阳摇头道:“我倒觉得这个险是值得冒的,若是我们无法与易秋娴的大军形成配合,此次远征很可能无功而返,扬州军这座大营就是针对着我们的反击而设的,若是不能把它给端了,建邺郡城将一直安如泰山,秋娴的大军甚至不敢轻易进攻任何一座小城池。”
楚清清暗叹一口气,明白项阳的思虑了。
她是作为一名水军将领来看这个战局,把她所看到的风险都提出来,不过项阳却需要为大局考虑,权衡风险与利益得失。
项阳金口一开,策略已定,后续只要看看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以及隐患。
楚清清快速调整思路,提议道:“既是如此,我们的船队可以分为两支,由陛下亲率主力船队,而我带领一支分船队把守河口,再加上陈飞将军的策应,应该能不出意外了。”
项阳摇头道:“不,有陈飞在外接应足矣,别忘了,扬州军不会提前预料到我们会进攻这处大寨,而且前面开道需要更多的战船。”
“据易秋娴发回来的军情,我们的投石机也能将敌军大寨纳入射程,这部分火力有可能决定战役的胜负。”
“我们确实需要做出应对,那就是带上更多的运兵船,带上更多的战士,一旦大战打响,可以快速把兵力送上岸。”
楚清清惊讶地道:“但是,这样一来会让我军的规模更大,在大江之上更显眼啊,那不会提前暴露我们的意图吗?”
项阳笑道:“扬州水军岂能分得清我们的运输船里装的是什么?这些天我们每日都要从北岸往南岸运送东西,除非他们亲眼看到我们登船的码头。”
“扬州军自然能看到我们渡河的行动,但是只会以为我们是掩护大量的物资过河,等我们直接杀入南洪江,一切都来不及了。”
楚清清暗自苦笑一下,对她这位陛下的性子实在是太了解了。
除了各种奇思妙想之外,陛下最大的习惯就是一路猛攻,为此他会把一切做到极致。
谁敢在无法绝对保护后路的情况下还要填兵进入敌境?
陛下就敢!
可能这就跟陛下一路带着朝廷在逆境之中,直接打垮岳虎军的经历有关。
既是如此,那就拼一把好了!只要成功,易秋娴的大军将重创扬州军,即使没有水军的接应,她也能把敌境闹个天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