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忽一声音从朝堂后传来,原来是谯国龙亢桓氏桓彝之子桓温。
此人为人豪爽,姿貌伟岸,风度不凡。当年其父桓彝在苏峻之乱中被叛军江播杀害时,桓温年仅止十五岁。然其隐忍负重,枕戈泣血,誓报父仇。咸和六年之时江播去世。其子江彪等兄弟三人为父守丧,因怕桓温前来寻仇,预先在丧庐内备好兵器,以防不测。桓温假扮吊客,混入丧庐,手刃江彪,并追杀其二弟,终报父仇,由此为时人所称许。
后来娶了当今圣上的姐姐南康长公主为妻,加拜驸马都尉,并袭父爵为万宁县候。不久前才拜为琅琊内史,原意这次大朝之后要去属地赴任的,例行参会而已。
“竖子妄言,此朝堂之上哪有你说话的份。”庾冰大忿,说起来庾冰的姐姐是当今圣上的生母,也是南康长公主的生母,那桓温也算他的姻亲。
桓温不惧自己官小位卑,直上朝堂说道:“华夷理殊,嫡庶有别,古之常例。此例一开,我晋室何以面目对我汉家先王。”
庾冰大急道:“时过境迁,非如此不能保我晋室安宁。”
“中书监好谋略,”桓温笑道,“我自当厉兵秣马,重整军马,扫平石赵,成汉,饮马黄河,再复中原,狩猎于灞上,刻石勒功于燕然。奈何我朝中人,仅因一时之失,而失我汉家大义,徒令士人寒心。”
“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庾冰指使朝堂守卫,把桓温给架走。
朝堂又恢复了平静。
只见晋帝与内侍,中常侍等稍加商议,让负责礼制的太仆卿颁旨道:“封慕容皝为使持节、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幽州牧、大单于、燕王,备物、典策,皆从殊礼。又封其世子慕容儁为假节、安北将军、东夷校尉、左贤王;赐军资器械。所属国中功臣者可自处,钦此。”
太仆卿言罢,却听闻晋帝又说道:“燕使刘翔听宣”
刘翔跪拜,只见那太仆卿又拿出一份诏书,说道:“故燕国长史刘翔孤身犯险,出仕上朝,礼恭色顺,封为代郡太守,封临泉乡侯,加员外散骑常侍,钦此。”
晋帝特加殊荣于燕使刘翔,众臣垂然,默不作声。却见刘翔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内侍忽有些着急,忙道:“刘使还不快快领旨谢恩,此中殊荣,历朝少有。”
却见刘翔直其身子说道:“陛下隆恩,下臣铭感于心,然晋国群贤毕至,且有荆,扬,湘,益,广,交,宁,等数州之地,那青兖徐之地,晋赵共有之,户籍百万,山河之固,舟楫之便。赵兵虽强,大江不能飞渡;赵人虽多,其势必不久矣。其境内五胡纷杂,诸事羁绊,且其北西南之境俱为敌国,兵分四守,力不能支,不能全力南向。徒晋国止北面烦尔。”
刘翔虽为燕使,对局势见解颇深,晋帝听闻,心中更觉要守为己用。但却见刘翔拱手再道:“下臣欲效裴嶷之故事,投身北境,为晋室呼应。”
却见中常侍彧弘出列说道:“燕使,言过了。我晋室立江南日久,恐中原之事不复详知,况北境乎。望刘使能长居建康,方便我等讨教中原之事,至于复命之事,另行商议,择副使北上,如何?”
“多谢彧常侍抬爱。”刘翔向他拱手一拜,再转身拜晋帝,道,“燕国,僻在荒远,今遭陛下开恩,得见圣颜。更复赐恩诏,能留京师,于臣之私,诚为厚幸。”忽见刘翔昂扬的神采暗淡下来,只听他说道:“慕容镇军父子越在遐表,乃心王室,慷慨之诚,义感天地,方欲扫平奸佞,以奉迎皇舆,故遣使臣,万里表诚。今若留臣,必谓国家患其僻陋,使慕华之心懈怠。是以臣,不敢以私心误国,臣在燕国,所用必大于晋国。非臣心,不愿留此,实乃不敢忘出使本心,臣再拜陛下隆恩,千秋无期。”言罢刘翔再次俯身而拜。
晋帝见此,长叹一口气,“也罢,惜不复有温太真矣。”随后巡视了一下朝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