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段姑娘,我知你姑母也原是段氏王族,却未闻这段部中也有如此惊艳的女子,失敬失敬。”
“谢世子妃,我段部如今也是燕国臣民,一切以燕国兴盛为要。”段先慨然而道。
可足浑氏却是一惊,心下不曾想段先却是如此,又见其和慕容霸情投意合,双手紧握也不好与之争辩,只缓缓道:“那是当然,我燕国王族之妻妾当心向燕国,辅佐夫君,以振燕国声势。”
可足浑氏拉着他的妹妹,示意仆人,侍从,暂且先行,向慕容霸二人道:“如此佳节良辰,可是难得,盛景不常在。我也不打扰二位了,就此别过。”
四人相互行礼,各往他处而去了。
上前走了几步,那小妹妹又回头张望,看了看慕容霸那伟岸的背影,一时间竟停住了。那可足浑氏也停下来,俯身下来道:“我的安妹妹,如今也情窦初开了不是?回头我让世子给你寻一个好夫君,这慕容家的王公也不止他慕容霸一个。”
可足浑安道:“姐姐尽拿我取笑了。姐夫老是提到他,不免有些好奇。”说完又偷偷瞄了一眼慕容霸,小声道,“若能得夫如慕容霸至此,我也情愿。”
“傻丫头,人家有心上人了,姐姐可不愿意让你屈尊人下,一定要做人家的正后嫡妃。”
“妹妹,但听姐姐之意。”
只见慕容霸和段先正欲寻另一去处,忽一宫中平伯驾车亲自前来,气喘吁吁道:“平狄将军,可让老奴好找,燕王有要事相商,且速速回宫。”
“要事?”慕容霸心里大为疑惑,上元佳节,臣工之中也只有些许留守之人,看着满城满眼的灯盏花灯,看着那明媚的段先,上元节庆,慕容霸正在兴头上呢,心里却有些不大乐意了。
段先却是聪慧,瞧出了慕容霸脸上的一丝不快,拉着他说道:“慕容霸,军国大事要紧,切不可因私废公。”
“可是……”
段先抱住他,忽又松开,说道:“我在宫外等你,你且去吧。”
“既如此。”慕容霸上了那平伯的车驾,“你且等我,我速速便回。”
华灯初上,已是掌灯时分,棘城的大街小巷里都布满了花灯,集市上更是游人如织,华服盛装,车盖相映。
城外的沟渠上,男男女竟相放置花盏,上面点蜡烛,随着水流飘去。
城中富户、王公的府前也竞相争奇斗艳,花灯,帷幔,竹棚纷纷安置,诉说着主人的财富与品味。
城内,交通繁忙,行人密集之处,杂耍,卖艺的人竞相炫技,如打擂台。
只这一队辽东来的艺人,表演刀枪剑戟,神色严肃认真,虽也有路人叫好却也甚无欢喜,只是一味的舞枪弄棒。旁人喝彩之声竟全无反应。
“尽是些怪人。”路人不解,暗自说道。
这些人选的位置也不甚热闹,只隔了几个路口便能望到城中一处僻静之处,那里有一个深宅大院,只见其府院高耸,围墙矗立。与之形制相反的却是甚无装饰,如今上元佳节,竟透露出一丝落寞。
那队人眼睛紧紧盯着那府邸。
这个府邸就是建威将军慕容翰的宅院,平日里往来人物也少,此时更是府门紧闭,与这满城的热闹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府中内室里,慕容翰枯坐其中,对面的韩寿更是脸色阴郁,一盏油灯亮着豆大的微光把这两人的身影拖的老长,把韩寿的脸映的一暗一明,更是显阴鸷。
“将军,我王杀心已显,事不宜迟还请将军速速决断。”
案上两封文书,一封是为燕王邀其进宫面圣,共叙兄弟之情,一封为韩寿所得密报,慕容评已在王城之中埋伏刀斧手,只待慕容翰入内,便依令行事。
慕容翰沉默不语,枯坐席上。
“滴、滴、滴”室内的铜壶漏刻,在不断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