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声。
随即是外间。
房间里。
灯一下子亮了。
八阿哥站在窗前,点了灯。
他还是温温如玉模样,就是眼下带了青色。
他的手边,放着一个带了调羹的青花小碗。
八福晋看着他,觉得有些远。
八阿哥端着青花小碗,由远及近,在炕边坐下,声音温柔:“宝珠,总要吃一口……”
八福晋直直的看着他,躺着没动。
八阿哥撂下青花小碗,去扶八福晋。
八福晋身上虚虚的,没有挣扎,半倚在八阿哥身上坐起来。
她低头看着小碗,里面是碗炖燕窝。
“咱们还年轻,早早养好了身体,小阿哥会有的……”
八阿哥的声音十分温柔。
“再有,也不是这一个了……”
八福晋哑着嗓子,低头道。
八阿哥叹口气,道:“那咱们记住他……”
八福晋眼中多了愤怒,道:“除了嬷嬷,其他的陪嫁人口都送回安王府,我不要了!”
八阿哥惊讶:“宝珠?”
“她们都听太福晋的使唤……”
八福晋咬牙切齿道。
没有人推她,确实是她自己走路走快了的。
可是在那之前,她刚被太福晋私下里羞辱了一番。
口角是怎么起来的?
是太福晋嗔怪八阿哥没有打听到消息,当着八福晋的面,言辞中对八阿哥有刻薄之处,怀疑他是趋利避害,没有用心打听。
而后还不顾亲戚情分,没有帮着索额图求情,反而跟着其他皇子阿哥一起去索额图家抄家。
八福晋不喜欢听这些,就回了几句嘴。
真要那么关心,怎么不让舅舅们上折子?
几个舅舅加起来,不是比八阿哥重?
这些才是亲外甥呢?
换了是她,她肯定不会忍着,这个时候不出面什么时候出面?
如今人也死了,家也抄了,再假惺惺的说旁的有什么用。
太福晋当时的神情很古怪,带了轻蔑,说她不成体统,不识时务,随了她的阿玛。
郭络罗家的根子不好,她玛法贪财,为了侵吞旁人产业设了赌局害人,结果得了报应,自己的儿子也因赌博而死。
因此八福晋即便养在王府,行事也是歪的。
现下八福晋自作自受,就得了教训,一个御赐侧福晋等着进门。
八福晋气得不行,口不择言的提及索额图自缢之事:“赫舍里家家风好?专出‘大逆之人’的,自缢不过是遮羞布,要不然肯定九条锁链加身,不得好死!”
太福晋当时面色变都没变,只道:“赫舍里家家风再不好,女儿也自尊自重,总比有人整日里痴缠男人,怀孕了还拉着男人上炕体面……”
八福晋当时羞愤欲死,急匆匆的从太福晋院子里出来,才滑倒了。
太福晋虚伪,人前待八阿哥极客气,这些刻薄的话也都是背着人跟八福晋说的。
八福晋不想提郭络罗家的阴私,也学不出那些辱骂自己品格的话,只怒道:“她们将家里的事,都说给了太福晋……”
八福晋总共陪嫁了四个丫头,两个嬷嬷,还有四房陪房。
除了奶嬷嬷一家之外,八福晋都不想留了。
八阿哥的脸色也不好看,点头道:“都听你的。”
这是他的贝勒府,不是安王府别院。
要是院子里都是安王府的人,那成什么了?
八福晋垂下眼。
玛法那个是怎么回事?
真的做了缺德事,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