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太监道:“方才赵总管来了,当众打了德宁、周连、左海的板子。”
十四阿哥晓得了,这是“杀鸡骇猴”。
皇家尊严不容侵犯,皇子书房也容不下打打杀杀。
尤其是德宁这种的,更不能容。
所以即便德宁不住在伴读所,也被拉到这边打板子。
看来成果显着,皮猴子们都老实了。
夏日里门窗都开着,院子里有动静,各个屋子里的伴读们,就都望过来。
见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在,两人的伴读一熘烟的出来了。
他们就是住着东次间跟东稍间。
虽没有亲历下午打架的事,可是这后续已经看的他们提心吊胆。
像德宁那样不知道规劝主子,反而鼓动主子打架的,四十板子。
像周连、左海那样旁观主子受辱,还要拖后腿的,二十板子。
三人的伴读都革了。
要知道除了德宁的阿玛只有爵,没有实缺,剩下周连、左海的阿玛还是二、三品的高官。
饶是如此,也半点脸面都没有留。
大家是真吓到了。
被选上伴读是恩典,日后他们前程有了,可是这要是不小心,也会彻底断了前程说不得还累及家族。J。
伴读所总共是五间东房,一明四暗,是伴读们的住处。
其他的陪房是太监与嬷嬷们的值房。
至于伙房,不在这里,而是在太后宫北边的排房里,跟太后膳房挨着。
小六他们就在西次间,也听到外头动静,扒窗户看着。
他看到自己姐姐、姐夫,立时眉开眼笑,对保福道:“不单十三爷、十四爷来了九爷跟九福晋也来了!”
说罢,他就下了炕,小跑着出来,凑到舒舒跟前。
舒舒见他过来,仔细的打量着。
不过小六长得黑,夏日里整日里在外头晒得也厉害,看不出青紫来,就是下嘴唇有两块小拇指盖大小的,有些肿。
“牙没事吧?”
舒舒关切道。
小六张嘴,露出岌岌可危的下牙。
“哈哈,我没让它掉,我可不想被人说将牙打掉了……”
他也到了换乳牙的年岁,这应该是之前就有些松动的牙齿。
舒舒见他还嘻嘻哈哈的,心里也松了口气,道:“保福阿哥怎么样了?”
“现在好了,太后打发人送了两回饽饽,太子妃也打发人送了一回,我们都吃了就是下晌刚回来的时候他吐了,太医让养几天看看,省得迷煳……”
小六道。
九阿哥在旁,抓着他的小脑袋瓜子,道:“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往后再遇到这种状况别往前凑,记得喊人,旁边不是有武师傅么?再不济,还有服侍阿哥们上学的太监……”
小六听了,目光带了纠结,随即转为坚定,摇头道:“您这话说的不对,主辱臣忧,十五爷是我的小主子,我得拦在前头……”
九阿哥嫌弃道:“这才丁点大儿,就晓得臣不臣了?你是义气了,管用了么?不还是连累保福要护着你们!先头的时候他护着十五阿哥一个就行,你搅合到前头,耽误不耽误事儿?”
小六被说蒙圈了。
可是就在刚才旁观的周连跟左海都挨板子了。
“剩下几个不是没挨么?”
九阿哥道。
小六小声道:“不一样,恩昌阿哥胆子小,跟小姑娘似的;李鼎还小呢,曹颀也想动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