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熙若有所思,似透过帐篷看着外头似的,道:“似霸州这种多滩涂河道的,也可以叫人试种,若是功成,百姓也多一裹腹之物。”
因为永定河泛滥的缘故,河道两侧良田少,多少零零散散的淤地。
不是涝,就是旱,并不适合种正经粮食。
四阿哥记下,带了羞愧,道:“是儿子思虑不周……”
康熙看着他道:“自古以来,北方种谷,南方种稻,想要推广新粮种,不是一年两年能功成之事,以不侵占良田为先,否则若有不足,百姓不安。”
四阿哥认真听了,也晓得这涉及民生,不是纸上谈兵之事,郑重道:“儿子领命,前两年只会在各地皇庄试种,等到试种过后,也会遵汗阿玛之命,徐徐推广,不侵良田……”
康熙点头,比较满意。
这个儿子少年时性子有些急躁,可近些年也稳重许多,处理事情也仔细。
他倒是明白为什么初二那天四阿哥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插手新粮种试种之事,九阿哥实不是让人放心的。
他跟四阿哥道:“幸好有你,要不然老九玩心重,也没有长性,平日里想一出是一出,指不定什么时候没了兴致就撇在脑后。”
四阿哥说了句公道话,道:“九阿哥有仁心,能想起这个,已经是难得,不会轻忽。”
康熙想起那日的“大集”,轻哼道:“什么时候能规规矩矩的,朕也就不操心了。”
十七岁的人了,能跟三、四岁的侄子们玩到一块去,也就是这点出息了。
四阿哥只道:“有能力了,才爱折腾,不过也是因为晓得汗阿玛慈爱,有您在后头兜底,才敢扑腾的这么厉害。”
可是百十万两银子,毕竟不是小数,四阿哥这几日也担心来着。
别看九阿哥现下信誓旦旦的,可是这世上哪能有保准的事呢。
万一有个闪失,那就是个大窟窿。
这次假的亏空,有他们这些兄弟帮衬;可是真要出了真的亏空,他们兄弟的银子也干了,还去哪里扣钱去?
提前在御前打个报备,也是想要帮九阿哥一把。
要是羊绒织场回头真的出了纰漏,也希望汗阿玛念在九阿哥为国为民的功绩上帮一把。
康熙看了他一眼,听出他未尽之意,道:“不务正业,只这一回,真有了亏空,往后就老实在内务府当差补亏空!”
他说的是内库那五十万两,四阿哥以为是大家的欠债,斟酌着说道:“左右也没有用钱的地方,也没人催他还债,试试就试试,万一功成,以后也可以委以重任。”
康熙看了他一眼,还真是挺有哥哥的样子,能看到九阿哥的长处,也能对九阿哥的短处包容一二……
京城,九皇子府,前院客房。
九阿哥不想做好哥哥了!
弟弟太磨牙!
絮叨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羡慕老十三,汗阿玛也答应了下回给你派差事!”
九阿哥觉得自己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他仔细地打量十四阿哥两眼,道:“你还是爷的十四弟么?不会是被什么老东西抢了壳子吧,怎么这么健忘?”
十四阿哥忙道:“九哥说什么了,大晚上的,不兴吓人的!”
他的胆子不大,尤其是去年冬天接连吓了两回后,怕黑怕鬼怪。
九阿哥伸出手来,点着手指头,道:“那你自己想想,今儿你念叨几回了?在上书房门口念叨一回,出了地安门又念叨一回,吃饭之前跟老十念叨一回,现在这个已经是第四回了!”
听得人都要烦死了。
十四阿哥眼神有些飘,道:“这么老些回了?弟弟都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