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纳罕,坐在伯夫人跟前,小声问道:“阿牟,我额涅怎么了?只嘱咐一句就完了?没有其他的了?”
伯夫人道:“你额涅是明白人,晓得我们老辈子的经验,你能用的就用,可如何行事,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
舒舒在炕上歪了,跟幼弟大眼瞪小眼的,而后忍不住将小七搂在怀里,道:“有额涅跟阿牟在,我不想自己费心。”
觉罗氏轻哼道:“倒会扯谎了,要是让你凡事都听旁人的,你受得住?”
知女莫若母。
闺女打小乖巧,也只是看着乖巧罢了,主意大着呢。
舒舒懒洋洋道:“额涅、阿牟说的就听,旁人的,挑着听。”
许多年轻人对父母长辈的教导天生逆反,舒舒觉得自己没有那个毛病。
谁的话对,就听谁的呗,不必内耗。
这一点上,她跟九阿哥比较相似。
觉罗氏跟伯夫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多了笑意。
不用勾心斗角,舒舒的精神才能这样松弛。
至于以后……
不必杞人忧天。
有丰生、阿克丹兄弟在,一切都稳当……
东次间里。
翁婿在炕上坐了,珠亮兄弟几个坐在椅子上。
齐锡看着几个儿子,珠亮十七,小三、小四十五,小五十二,连最小的小六也十岁了。
他又看了眼九阿哥,即便神色随和,可是身上气势一年比一年盛。
握着内务府,常伴御前,气度已经不同,跟大婚之前那种虚张声势的骄狂判若两人。
九阿哥察觉到齐锡的目光,看了过来。
他对这个岳父是真心感激。
这几年齐锡说教的时候不多,还是在他刚接手内务府那半年,可是都是当用的。
见齐锡跟前茶碗就剩下碗底了,九阿哥伸手执了茶壶,给齐锡倒上。
看着只倒了大半杯,齐锡笑了。
这也是长进了。
九阿哥看了眼茶杯中的茶叶,是普洱。
这也不稀奇,眼下喝茶也按季节来的,冬天多喝普洱。
九阿哥就道:“前几年叫人在云南买了普洱茶山,这几年都在移栽、分株茶树,再过三、四年就能养成了,到时候家里的普洱茶,我跟福晋包了。”
齐锡笑道:“那家里等着……”
说着,他也想起一件事,道:“年前我在口外买了一块地,养了一百头牛、五百只羊,往后皇子府的牛羊肉不用在外头买了,口外的羊更嫩些,黄牛吃着也不老不柴……”
口外都是各旗王公勋贵牧场,哪有新牧场?
九阿哥立时想到康亲王府那边。
难道是康亲王卖地?
随即他心里否了。
康亲王府是礼烈亲王裔宗,是这一门的门长,王府产业大半都是公产,这个即便是承爵人也不好分割变卖。
就算真要出手,还有本门其他宗亲等着,不会卖到外头。
那剩下的,就是公府名下的牧场了。
彭春已故,增寿袭了三等公,却一直没有补实缺。
公府还分了一次家,散出去大半产业。
如今入不敷出,分割产业、卖给族人也寻常,就是太败家了。
只是九阿哥也不是吴下阿蒙,看着已经成丁的珠亮跟明年就要成丁的小三、小四,也明白增寿的用意。
这是缓解与都统府这边的矛盾。
趁着珠亮兄弟还小时,借借齐锡的助力。
朝廷的公是不多,勋贵之中身份最高的,可是有实职的公跟没实职的公天差地别。
没有人为增寿斡旋,增寿出了孝,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