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工夫,尼固珠看到了炕几上的攒盒。
里面有霜糖山楂跟鱼皮花生豆,是给孩子们的零嘴儿。
尼固珠也有,只是她那一份已经吃光了。
眼见着这里还有,她就移不开眼。
伯夫人见状,摸了摸她的小肚子,道:“忘了早上胀气了,今儿可不能再吃零嘴儿。”
尼固珠倒是听话,扬着小脑袋,道:“那什么时候能吃?”
伯夫人道:“等明天,你额涅要给你们预备好吃的。”
后天就要种痘,要清淡饮食一段时间,明天可不是要给几个小家伙儿解解馋么?
尼固珠立时笑了,道:“好好,那等好吃的……”
后配院,额尔赫家。
桂珍格格跟额尔赫夫妻两个对坐,脸上都带了纠结。
他们的长女才一生日多,刚刚会叫阿玛跟额涅。
桂珍格格捏着帕子,眼圈都红了。
还是额尔赫干脆,吐了一口气,道:“咱们大格格再金贵,能金贵过几个小主子去?九爷跟九福晋这样选了,咱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桂珍格格的眼泪都出来,道:“好些年京城没有痘疫了,怎么又起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就算晓得种痘只有极低的凶险,可是也叫人揪心。
她的异母弟弟跟妹妹中,就有早年亡于痘疫的。
额尔赫道:“往好了想,幸好是这个时候,痘疫散开的慢,大家还有个应对的余地。”
这个时候本不是痘疫容易流行的季节。
夏天的时候,痘疫才传染的更厉害。
明日开始,各旗的查痘章京,就要按照佐领挨家排查生身。
查出生身,即便不强制送出京城,也会在门口做记号,旗里也会做报备。
桂珍格格吐了口气,道:“种吧!”
隔着一个院子,就是张廷瓒住处。
张廷瓒没有让顾氏选择,直接拍板,道:“这疫情一起,快的话两三个月,慢的话拖到明年四月,就又一年了,反正本也打算明年种痘的,就是提前一年罢了。”
他的幼子出生月份跟额尔赫的长女同月份,眼下也是十三个月。
只是学话晚,还没有开口叫人。
顾氏看着丈夫,眼泪簌簌而下。
张廷瓒扶着她的肩膀道:“忘了太医的话了,你现下可耗不得精神,放心,有我在……”
说来也巧,前几日舒舒心血来潮,跟九阿哥说了,安排府医给僚属诊看。
正好顾氏有些不舒坦,张廷瓒就请人走了一趟,查出来顾氏有喜。
不过因前阵子操持小姑子婚礼有些劳累,她怀相就有些不好,府医让卧床调理。
这事情都赶上了。
顾氏犹豫了一下,道:“老爷是主官,衙门里也离不开,要不……请六叔回来住阵子?”
张家兄弟中,除了张廷瓒是生在老家,其他人都是生在京城,十来岁教好规矩,才送回桐城读书,所以都是种过痘的。
张廷瓒点头道:“好,一会儿就叫人去国子监接六弟过来。”
顾氏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同样是小叔子,她跟张六年岁差得多,说话更方便些,也是看着张六长大的长嫂;跟张廷玉年岁相仿,有诸多不方便之处。
想到张廷玉,顾氏想起一件事,道:“老爷,前几日来吃酒的人家,不少打听二叔的亲事,弟妹走了四年了。”
张廷玉的发妻姚氏三十八年病故,张廷玉已经做了四年鳏夫。
早在三十九年,张廷玉春闱上榜后,就有一拨说亲的,都被张廷玉婉拒。
张廷瓒想到弟弟的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