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轻轻抚摸着笛子盒,抬头看着八阿哥,道:“打发时间罢了,也想起了郭罗玛法……”
这还是郭罗玛法教她的,只是当时她没有耐心,手指头按着也吃力,会了两首简单的曲子后,就不肯再学。
在跨院这两年,时间宽裕,捡起来并不难。
真的只是吹笛子么?
想着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的孩子的嬉戏声,八阿哥觉得自己能明白八福晋。
八福晋肯定也想孩子了。
八阿哥就斟酌着说道:“旗属跟包衣中有官职人家女眷,都会过来请安拜年,若是有你合眼的女孩儿,可以留在府上使唤……”
八福晋抬起头,看着八阿哥蹙眉道:“包衣人家还罢,已经下旗,以后不用备着‘小选’,旗属人家女孩儿,都要备选的,爷别犯忌讳。”
八阿哥道:“那就从包衣人家里看吧,要合伱的眼缘的。”
八福晋的脸撂下来,凤眼瞪着八阿哥,道:“爷这是做什么?要抬举人,爷自己去,凭什么为难我!”
八阿哥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显,道:“爷是心疼你……”
八福晋垂下眼,带了倔强,气鼓鼓道:“这样的心疼,我受不了,爷是要呕死我吧?今儿这话我说在头里,不管爷的大阿哥从谁的肚子里出来,都别来找我,我的贤良是备着给外人看的,当着爷的面,我实是贤良不起来!”
八阿哥站起身来,过去揽了八福晋的肩膀,轻轻拍着,道:“好了,是爷失言,别恼了……爷以为你开始喜欢孩子了……”
八福晋靠在他胸前,遮住自己的表情。
这辛者库之女所出之人,旁人没有嫌弃他,他自己倒是嫌弃起自己的出身。
想要让自己顶在前头,给他择选正户旗人家的格格求子,做梦去!
不知道为什么,八福晋想起了庄亲王。
要是再过年,东院的侧福晋、后院的格格、书房的丫头都没有动静,八阿哥会如何?
会效仿庄亲王,纳寡妇为妾么?
还真是让人期待……
九贝勒府正房,九阿哥带着孩子们回来。
屋子里立时感觉满满当当。
一直到天色将黑,要掌灯了,伯夫人才带了尼固珠回宁安堂。
丰生兄弟也由何玉柱跟周松两个送回后罩楼。
九阿哥立时在炕上歪了,一副被摧残的模样,跟舒舒絮叨道:“这带孩子比当差还累,这三个祖宗一起叫‘阿玛’,爷觉得脑仁疼……”…。。
舒舒笑道:“听爷这样说,我心里舒坦不少。”
平日里头疼的是伯夫人与她。
九阿哥道:“幸好有县主……”
舒舒也庆幸,点头道:“是啊,幸好有阿牟,嬷嬷也辛苦,尼固珠是个安静不下来的孩子,阿克丹又爱粘人,真要就我自己带孩子,三个小祖宗,都不敢想……”
九阿哥看着舒舒的肚子。
第四个眼见着也要来了。
邢江家的是个妥当的,是舒舒的陪嫁丫头,是能信的过的人……
乾清宫,西暖阁。
膳桌已经摆上来,除了康熙,还有下午被接过来的宜妃。
宜妃站在膳桌旁,拿着筷子给康熙布了两口菜,才在炕边坐了。
康熙给宜妃夹了一个饺子,道:“朕看了你近日脉案,肝郁气滞、心烦不眠,开始吃逍遥丸了?”
宜妃苦笑道:“臣妾这是老毛病,心里藏不住事儿,过几日就好了。”
康熙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必想太多,许是过两年就有转机呢。”
“谢皇上吉言,盼着如此,省得到时候太后晓得了惦记。”宜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