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来此事…”
李然想到此处,当即是一阵皱眉。
但见此时,女叔齐已经到得内殿正中,又俯身拜地,尽是老态龙钟之相:
“下臣女侯,拜见君上!”
女叔齐进得殿来,却仍然免不了一通礼数,径直是叩首行礼。
“女侯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晋侯急忙命人给他搬来了垫子,好让他坐下。
可谁知女叔齐并未接受,只站在殿内正中,炯炯目光好似雷火一般在殿中众人的脸上扫过,而又后落在了李然脸上。
“这老头儿的目光,好生犀利!”
饶是李然,此刻也是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哼!郑人素来反复无常,反晋附楚早已是常事。天下诸侯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呢?”
“郑之小人,多如牛毛,老夫亲眼所见亦不在少数。但敢在我晋国朝堂大放厥词,蛊惑人心者,你们二人可还算得是头一回呐!”
前面说了,郑国在晋楚之间来回横跳已经数次,背信弃义,借力打力这种事,早被郑人的列祖列宗们给玩得是淋漓尽致。
所以,此刻面对女叔齐的一番嘲讽,便是子产也是不好开口反驳。
那么自然的,李然也只能保持沉默。
“老师,子产与子明所言也是句句属实啊……”
“放肆!为师与君上言论,与你何干?还不退下!”
还不待羊舌肸将话说完,女叔齐一个眼神,便让他瞬间缩了回去。
这是一个注重品行的年代,也是师承文化开始兴起的年代。
随着师承的逐渐兴起,越来越多的名人贤达开始教授弟子,诸如被后世奉为文圣的孔子,便是诞生在这一时代。
而名人授徒,师承便是学历,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出自何人门下更是成为许多学子进入仕途的一大保证。
所以,羊舌肸身为女叔向的弟子,虽同朝为官,可在女叔齐面前,他这个如今也算得叱咤风云,斡旋列国于股掌之间的外交大夫,此刻也只能垂首躬身,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女侯,今日寡人已然议定,是要回拒楚人的会盟邀请。郑国的子产大夫乃是建议我晋国不必前去的。于情于理,这对我晋国都是最好不过的。难道,这还能有何不妥?”
此时,只见女叔齐微微直起身板,并是拱手言道:
“君上,楚人的虢地之会,绝不可拒!”
在嘲讽完子产与李然,训斥过羊舌肸之后,女叔齐终于是道明了他的来意。
是的,他就是来反对李然的。
此次虢地之会,晋国人必须要去!不但要去,而且还要大张旗鼓的去,还要号召天下诸侯一起去!
一时间,那些原本被李然已经说服的晋国卿大夫们顿时一脸懵。
李然刚才所言,可谓字字珠玑,句句实在。便是如此了,却还有什么可反驳的?
这到底又是要闹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