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观从这边自潜入洛邑后,先是不动声色的作得一番打探,最终是卯定了其中的一人——洛邑司空晏。
这司空晏,乃是执掌成周百工之人。据说当年王子朝之所以能够在周景王的葬礼时,带领其旧部和百工突然发难,这背后,就是此人出力甚多。
只不过,司空晏此人行事谨慎,虽是暗处运作了许多事,却始终都没有亲自露面。
以至于王子朝此前起义虽是最未能成功,但这司空晏却依旧能保全自己,且重新将百工给收拢了起来,替王子朝是保住了这一股来自民间的力量。
而经过之前的百工叛乱,单旗本来就对这些百工已经不甚放心。但所谓法不责众,奈何他们这些人实在人数太多,且涉及到洛邑日常中的各行各业,若是对他们开展大肆的清算,恐怕只会引得洛邑大乱。
而他毕竟是刚刚拥立了新的周王,也正如巩简所言,这节骨眼上,他必然是爱惜自己羽毛的,凡事都自然不敢是做得太过分。
所以他并没有秋后算账,追究百工的责任,只一方面严密监视着,一方面只简单的安抚了一番便算罢了。
观从在见到司空晏之后,也不说话,只递出了王子朝所转交给他的简牍。待司空晏看完,便二话不说,只将简牍是直接掷入身边的暖炉之中。
“不知王子殿下现在如何?”
“殿下如今已新取了京邑,且大败巩简和甘鳅,形势一片大好!不然,那单旗也不会心生惧意,带着周王离开洛邑!”
司空晏闻言,不动声色的闭着眼,不由是沉默了一阵。
“自上次败退之后,城内的国人也并不好受。虽然没有遭到单旗的清算,但也大都被人给严密监视了起来。此举……恐怕困难啊!”
观从听罢,却是澹然道:
“大人考虑周全,眼下情势确实如此。但想那单旗既已离开成周,更是连同周王一并带走。城内虽然有一些守备,但想来必然空虚。我等只需小心行事,出其不意,定有奇效!如今唯一所担心的,倒并非此处的守军,而是单氏驻留于城中的府兵!”
观从此言倒也不虚。
想那周景王在世之时,之所以最后要舍近求远,准备借狩猎的机会杀掉单旗,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忌惮单氏手底下那些盘踞在洛邑内的私兵。
毕竟单氏在洛邑经营许久,隐藏于城中力量不可谓不雄厚。
纵是周景王以君王的身份,要选择在洛邑城内制单氏的罪也是无有可能。
而这一切,也足以说明单氏在洛邑的能量是有多么的强大。
司空晏犹豫了片刻,这才慢慢开口道:
“吾等皆愿为王子殿下效命,想那单旗此前种种行径委实过分,国人也都不是瞎子,自是都看不惯他的。只是……正如你方才所言,单氏的私兵可不容小觑啊!”
“对此在下已有盘算,可纠结百工和其他国人,哗变之后直接前往攻打单氏祖庭。正所谓攻其所必救,攻打单氏祖庭,其豢养的私兵必然来救。届时,可据险要与之相抗。若能成,则成周便可落入我们之手,若不成,则可从其宗庙之后连接其陵寝的甬道,直接撤出洛邑!”
司空晏闻言,急忙是上前捂住观从的口:
“此事非同小可,需得小心谨慎……”
观从明白其意,于是低声说道:
“大人不如列举几名可信任之人,大人不便出面,便由在下从中联络。即便是有事,也必不会让大人为难。”
司空晏见这观从倒也是有胆有识,他孤身一人潜入城内,已经足见勇气。再说他倒也颇通人性,于是便点了点头:
“既如此,足下可见机行事!”
于是,司空晏便从袖中取了一枚早已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