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孙何忌这时毕竟才十几岁,却哪里遇到过如此的状况?而且,鲁侯稠事先也谋筹不足,孔丘竟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眼下,孔丘并不在国都城内,而是在郊外杏坛讲学,孟孙何忌没了这个老师背后指点,心中更是没底,只得是亲自见了郈恶和阳虎。
郈恶和阳虎同时踏入客厅,郈恶一见到孟孙何忌,匆匆行了一礼,便急切道:
“孟孙大夫,国君如今围困季孙意如,却久攻不下,还请孟氏能施以援手,助国君一臂之力!”
孟孙何忌却还没有开口,阳虎则是又说道:
“大夫,季氏和孟氏乃同气连枝,休戚与共。国君无端攻打季氏,实属不该,还请孟孙大夫为孟氏的前途着想,可千万不能盲从,助长了国君的罪恶!”
郈恶对其不由是怒目而视:
“哼!季氏目无君上,也无为臣之礼,国君被其降为四俏,自己却享受八俏!此等叛臣,人人得而诛之!大夫可千万不要听信此人的诡辩!不管怎样,君是君,臣是臣,岂能颠倒了乾坤?”
“宗主,阳虎虽家道不昌,但也是出自孟氏。虎今日前来,为的正是孟氏的前程。今日国君可以无缘无故的灭季氏,那明日便可灭孟氏!正所谓‘善不可失,恶不可长’,宗主难道要坐视孟氏亦遭灭顶之灾吗?!”
郈恶听后,不禁是暴跳如雷,大声喝道:
“当真是岂有此理!咄咄怪事,阳虎,你莫要此课语讹言!是你们季氏先目中无君,才有今日君上为难季氏!孟氏素来忠君,又岂是狼子野心的季氏所能比的?”
“宗主,虎与孟氏同宗同源,绝不会害孟氏!但是……这郈恶可就不好说了!”
孟孙何忌年纪尚浅,哪里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坐在宗主之位上是左顾右盼,难以决断。
郈恶又进一步说道:
“阳虎!你本出生孟氏旁系,却又为何要替季氏效命?再说回此事,纵是你声音再洪亮,难道还能颠倒黑白不成?季氏野心勃勃,目无君上,而你为虎作伥,今日还要拉着孟氏一起垫背,狗彘不若!不齿于人!”
阳虎挽起袖口,斥道:
“郈恶!你说我阳虎狗彘不若?而你又是如何?玩物丧志,斗个鸡却还要使诈,你又有何面目在此狺狺狂吠?!”
阳虎和郈恶说着说着,竟是要打了起来。孟孙何忌顿时吓得发抖,不由得是被吓得失了禁。
孟氏的族人看到如此情况,知道这般下去,可谓是太过丢脸,便让阳虎和郈恶先离开,他们好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阳虎和郈恶看到孟孙何忌如此小儿模样,不得已也只好先退出了客厅,但两人没有完成任务,自然也不愿意离开,就只在大院里候着。
两人互相虎视眈眈,然而阳虎实在太过于高大,这让郈恶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孟孙何忌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孟氏在孟僖子过世之后,少主年幼,这些家臣也都可谓是六神无主,他们自然是既不想得罪季氏,又不想开罪于国君的。
孟孙何忌见这些家臣也拿不定主意,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弟弟孟说,陡然想起老师孔丘,当即派人去杏坛请孔丘。
派出去的人刚走不久,阳虎却再也按捺不住,当即直冲冲的闯了进来,郈恶见状,也跟在其身后。
阳虎身材高大,动作迅捷,他直接到了孟孙何忌的身边,一把就抓住其手腕。
“大胆!你不过一个季氏家臣,岂能对孟氏宗主如此无礼!”
郈恶当即喝道。
阳虎冷笑道:
“宗主,恕虎无礼,但还请宗主随虎一起登高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