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想我鲁国,自懿公起至今,传十四君,除去庆父废嗣而立其兄,又何尝有过所谓的‘兄终弟及’?如今公衍并无过错,何以不立?!难道,季氏这是想要学庆父吗?”
叔孙不敢毕竟年轻,在长者子家羁的面前,就犹如幼童一般。是故听闻此言,不禁一阵惊慌:
“这……子家大夫久不在曲阜,所以不知今日之状况。公子宋为人敦厚,识大体。国人欲立其为君久矣。大夫……大夫还是顺应民意为好啊!”
子家羁闭上眼睛,并没有回话。叔孙不敢见状,便是继续劝道:
“此番若得大夫从中斡旋,奉得先君遗体归国,大夫亦能归国。季孙大夫曾是言道,子家大夫乃为贤大夫,鲁人至今称颂。只要子家大夫能够归国,季孙大夫一概既往不咎。大夫亦能够继续为国效力。”
“更何况,子家于鲁国,也已许久不曾有过继嗣。季孙大夫亦是言明,子家大夫若归,亦可重振家族啊!”
“至于,郓邑的其他这些旁人,何人能归国……何人不能归国,一切便都听子家大夫的便是!”
叔孙不敢提出的这些条件,可以说是十分诱人,特别是第二个。
子家羁原本是公孙归父的后代,八十多年前,公孙归父出使晋国,恰逢鲁宣公薨逝,于是季文子在朝堂上重提当年公孙归父的父亲(东门襄仲)杀掉了鲁文公嫡子,并扶立鲁宣公之事,并将东门襄仲一族给赶出了鲁国。
而适逢公孙归父在回国的路上,听闻鲁宣公薨逝,且自己的家族也被逐出了鲁国,不得已也就只能是逃去了齐国。
自此之后,鲁国境内虽然有“子家”这一家族的人,比如子家羁。但是一直没有再被立为鲁国公室的后嗣,所以在鲁国也并没有这个家族的宗祠。(公孙归父的字是“子家”,所以其后代乃以“子家”为氏)
子家羁听罢,眼前也确是不由得一个闪亮,但是很快,他又是立刻想清楚了季孙意如的真实目的。
很显然,叔孙不敢的最后一句话,其用意就是要子家羁他能够凭借自己在郓邑的威望,赚得那些“乱党”回国。
一方面,是为了表达他季氏既往不咎的胸襟。另一方面,或也是想能够一劳永逸的,通过他来解决掉郓邑的这一块“乱党”据点。
而子家羁很清楚,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季孙意如虽然现在装得如此大度,但日后真等他们这些人真回国了,难道真的能保得住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子家羁真的可以做到无咎,那李子明呢?
他子家羁如果真带着人回了鲁国,那就等同于是让本就人心惶惶,摇摇欲坠的郓邑变得是更加的分裂。
届时,李然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子家羁很快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后,不由又是苦笑了一声,并是摇了摇头:
“诚如叔孙所言,羁久居在外,根本就不知曲阜内的情形,也早就已脱身鲁国朝政多年,如今主君既薨,羁亦无归国之愿,恕在下实难从命!请大夫自便!”
叔孙不敢没想到,如此优越的条件,竟然会被子家羁给一口拒绝。他本欲再说,谁知子家羁竟是直接站起身来,以示送客。
叔孙不敢可谓是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是怏怏离去。
虽是心有不甘,但也仅仅是担心季氏责他办事不利。
子家羁这边无法成事,那么叔孙不敢便只得是硬着头皮,将下一目标直接对准李然。
他知道,季孙意如的主要目标其实就是李然。
然而,由于李然之前就拒见了他,所以叔孙不敢也只能是再次派人传话:
“公衍和公为二位公子悬居在外多年,实在是不能被奉为国君,先君之弟公子宋,为人贤明,可主社稷,兄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