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赐身上,李然倒是看到了几分当年范蠡的影子。
端木赐来到孔丘身边,低声道:
“师尊这是要去往何处?”
孔丘看了端木赐一眼:
“哦,是赐啊,我等有事相商,你且去替为师守灵,为师去去便来。”
而李然却是心中一动:
“倒也无妨,且让子贡一起去吧,子贡曾游历四方,也是颇有一番见识,此刻正好也能听听他的见解。”
孔丘听得李然如此说,那自然也不会再多加阻拦,于是大家便一起来到了子家羁的府邸。
因国君新丧,子家羁又年事已高,所以白日里在灵堂守候,晚上回来便要歇息。
他本已睡下,但在得知李然竟是带人一同前来议事,又当即是匆匆起床,整好衣冠后来到堂厅与众人见面。
众人一番见礼后,李然也是开门见山,表示关于鲁侯归国一事,他已准备交由观从全权处置,却不知道众人的意见。
只听子家羁亦是叹息一声:
“哎……羁老矣,不欲再管这些。待到鲁侯归国之日,羁便想去齐国认祖归宗,就此隐退,不再过问世事!”
“所以,此事还请太史自行决断即可,羁并无任何的看法!”
要说这子家羁不是家在鲁国吗?怎么会选择去齐国认祖归宗呢?
只因其先祖公孙归父当年乃是逃往了齐国,在齐国尚还有他们一脉的族人,虽未受齐国重视,但也算得是有一处可安身之地。
李然知道子家羁心意已决,也不便劝说,唯有叹息一声。
而孙武,毕竟他是更为了解观从为人的,所以当即说道:
“先生,鲁侯已薨,但归国之事依旧不容小觑。将此等大事交给子玉,武觉得似有不妥。此人办事,多为……多有诡谲,若是处置不当,让鲁侯身后受辱,实是有些不妥!”
李然不由得苦笑,孙武嫉恶如仇,他和观从确是水火不容。而他二人之所以能够相处,也完全是因为有他李然在,否则孙武是连搭理都不会与他搭理的。
而观从的计划,在孙武看来,势必是会让鲁侯受辱。毕竟也唯有如此,才能让世人更加清楚明白的看清楚季氏的真实面目。
孔丘对观从也不甚了解,但他这段时日跟此人一同操办鲁侯稠的殡礼,观从毕竟也做过卜尹,对于周礼那一套繁文缛节也是颇有研究,所以孔丘对此人的印象倒还不错。
“吾观子玉,倒是颇为知礼,他若是愿出得一份力,倒也不错。”
端木赐见师尊发话,则亦是从旁言道:
“平日里,赐最喜与子玉兄言道,子玉兄为人虽是城府极深,但又颇为知礼晓义。看问题往往能入木三分,如果先生将此事予他交办,赐也以为他乃是不二人选!”
孔丘听罢,却是不由呵斥道:
“赐!你又哪里知道这些事?不要在此对他人妄加评论!”
端木赐闻言,立刻是眼观鼻,鼻观心,低着脑袋在那不再多言。
其实,孔丘倒也不是要压制自己弟子的想法,更何况,他曾经也跟自己的弟子们说过:
“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
其意便是不要因为我比你们年长一些,就不敢说话,对弟子们的各抒己见,还是放之任之的。
只不过,一方面在此这种场合之下,任何旁人的主观评论往往会决定主事之人的判断。而观从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又怎么可能了解到全部呢?
而且,对于端木赐的心性,孔丘对他也是颇为了解。知道他仗着自己的聪敏,最喜欢是对他人品头论足。但是这种做派,若是不稍加抑制,也怕他日后是要吃大亏的。
所以,综此二者,孔丘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