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梁怀这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着实是感染了在场的许多人。
现场众人也无不是指指点点,当此情形,阳虎自知不能忤其意,便也只能是服软道:
“是虎出言不慎!仲兄且将东西放下,莫要这般激动!”
仲梁怀狠狠的盯着阳虎,并是摇了摇头:
“须得立刻当众应允改步改玉,否则今日我仲梁怀定要明志于此玙璠之下!”
阳虎见如此局面,只得是急忙委婉言道:
“既如此,那便改为三步,这玙璠也一并撤去,就此奉还公室!如何?”
仲梁怀听罢,这才是松了口气,并放下手来:
“哼!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阳虎心中窝火,但并未就此表现出来。
不过此事也是给他提了个醒,显然,此刻除了仲梁怀之外,忠于季氏的还是大有人在的。而他现在所做的,就是要暗中将这些人都给悉数记了下来。
至于仲梁怀,毫无疑问,是必须要解决掉的刺头。否则阳虎他连全面掌控季氏都做不到,又谈何拥立公室呢?
公山不狃也来到了曲阜吊唁,这天晚上,阳虎将公山不狃是请到了自己的屋内。
二人先是客套寒暄了一番,毕竟两人也算得是十几年的交情。尤其是自从南蒯叛乱之后,公山不狃便是坐稳了费邑邑宰之职,他们两个,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可谓就是季氏的两根顶梁柱。
更何况在前段时间,他们还曾一起是攻打过郓邑。
所以,他二人倒也交谈甚欢,但随即阳虎又话锋一转,不由是与他暗示道:
“公山贤弟,不日先主便要入葬,少主不日也将继位。不过……阳某在这期间,还需得干一件事,希望能够得到公山贤弟的支持啊!”
公山不狃不由是眯了一下眼睛,并是问道:
“哦?不知所为何事?”
“哎……其实倒也无它,只是那仲梁怀,一直是与阳某不对付,虎欲将其驱出鲁国,还望公山贤弟能从旁协助一二。
“吊唁大会上,还请公山贤弟与某一同声讨仲梁怀!”
公山不狃眉头一皱,却又是立刻嗤笑一声:
“呵呵,阳兄恐怕今日是说得气话吧?莫不是为今天的事而泄愤?”
阳虎坦然道:
“嗯,不过,此仅为其一尔。”
公山不狃又不由叹息道:
“害,彼为君也,你又何必怨他?”
很显然,公山不狃并不赞成阳虎此举。
他的意思是,仲梁怀此举也是君子之为,你阳虎既也自诩同为君子,又何必怨他呢?
“更何况,若要驱逐仲梁怀,恐怕也并非易事啊。他现如今深得少主之信任,阳兄若是做得太过,只恐日后谁驱谁还不一定呢!”
“今日兄长之言,不狃只当做没有发生,不会与其他任何人吐露半分,但还望兄长要好自为之啊!”
“其实,时至今日,有些事情不狃心中亦是颇有疑虑的,只是不狃也并非聒噪之人,也不想辨个明白。阳兄,事已至此,不狃的话也只能是言尽于此喽!”
其实,阳虎在受到季孙意如见疑之时,曾是伪造了一封公山不狃的信札。显然,此事公山不狃也已得知道了一些风声。
所以,要说公山不狃会没意见,那也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阳虎还提前从费邑调用冰块,这自然也不可能瞒过公山不狃。
所以,有些事情公山不狃就算不说,但并不代表他就猜不出来。
而他之所以并没有将此事说破,也是因为他已是看出了阳虎的野心,而正巧,他也同样是有着一些想法的。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