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更担心晋国的范鞅,也更担忧自己的前程。
他自认为如今自己能傍上这么一个人物,那么在他日后自然就能站得更加稳当一些。
虽然,他也知道,范鞅原本是与家主季孙意如乃是同盟。但在他看来,所谓的“政治”本就没有什么永恒的“友谊”。
既然,当年家主季孙意如能够傍上范鞅,那他又为什么不能呢?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他已经俨然将自己给放置在了“三桓”的位置上去考虑这些问题了。
而他又哪里能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他自己的“自作聪明”罢了。
……
李然回到了杏林,也是越想越来气。
祭乐看到李然脸上愤愤不平,于是不由问道:
“夫君,是发生了何事?”
李然一看竟是祭乐也在林内歇息,不由是骤然收了怒意,并是与她浅笑说道:
“没……没事”
祭乐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郑邑那便如何了,也不知为何,光儿和范蠡竟是迟迟未到?”
“乐儿不用担心,他们应该已在路上,想来应该不日便能到了。光儿毕竟年纪还小,长途跋涉终究是多有不便,所以慢一些也是正常……”
祭乐听罢,不禁点了点头,算是放下心来,并是若有所思:
“这倒也是,哎……如今唯愿光儿能快些到来。前些日子,乐儿梦见了家父,还有两位兄长,还有阿稠……乐儿总觉得……乐儿可能真的时日无多了……”
祭乐言罢不由掩泣,李然见状,不禁是握住她的小手言道:
“夫人莫要胡思乱想,夫人只需得好生调养便是,定是无碍的……”
祭乐顺从的点了点头,并是“嗯”了一声。
李然不敢将光儿和范蠡他们可能被困郑邑的消息告诉祭乐。
眼看着祭乐日渐消瘦,而医和的那一番话,也让李然是揪心不已。
如今,他也只寄希望光儿能顺利来到曲阜。待祭乐见到女儿,或许对她的病情还能有所帮助。
……
端木赐轻装赶路,到达郑邑的时候,却发现城门口竟已是布下了大量的将士,特别是对于出城的人,皆是仔细盘问,严防死守。
亏得端木赐乃是卫国人,能说一口卫人的口音。而卫国和郑国又是友邦,所以端木赐得以是轻易的进入城内。
端木赐来到祭府外围,却见是有不少国人围堵在祭府外面。
其中还掺杂了一些士兵,而内圈则是祭府的一些私兵,这些人虽然依旧是忠于职守,但也只得是勉力护住府邸不被冲破。
端木赐见他也没什么机会进入祭府,只得是暂且围着祭府转了一圈。
然后是以卫国客商的身份,住进了驿馆。
由于郑邑之前所奉行的重商主义,而郑国又处天下之中。所以郑国的驿馆内都是来自各方的商人,可谓鱼龙混杂。
端木赐在驿馆前厅吃饭的时候,便是问起身旁的伙计:
“小兄弟,不知那祭氏府邸是怎么回事呀?”
那个伙计见端木赐是个生人面孔,于是笑着与他说道:
“您是刚到郑邑吧?这祭氏呀,原本是郑邑最大的商族。以前倒也是好好的,在郑邑内也是颇有名望,也替民众是做得不少善事!但是近些时日,也不知道是从哪传来的消息,说祭氏盘踞郑邑几代人,已将郑国的财产全部都给占走了。”
“又适逢近些年来,郑邑国人,人人可谓皆是囊中羞涩,所以郑邑的国人便将怨气全撒在了祭氏的身上。现在更是愈发不可收拾,这些人竟将祭氏给禁足在了府邸内,将府邸是团团围住,谁人都不得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