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才肯善罢甘休吗?”
子路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并坦然道:
“由不愿意就此离去,一来,是因不能就此完成家主和尊师的嘱托,实是有愧,二来,也是因为如果由就这般回到曲阜,定会令他人见疑,届时只怕叔孙氏和孟氏更会加紧谋害主公!”
“公山大人如今可以说是主公唯一的指望,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由的死生事小,整个季氏的安危却是大事!仲由虽不及公山大人在季氏资历长久,但既获主公知遇之恩,也不敢不报。仲由为救季氏,纵是身死,也是死得其所!”
子路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公山不狃目送他离开,兀自将茶馆放入火炉之上,水很快就被再次烧开,并发出了一阵阵“噗噗”的声音。
而公山不狃此时正望着窗外,想着心事,竟是对此毫无察觉。
这时,叔孙辄又乍然赶到,看到公山不狃发愣,当即是走到火炉旁,取过湿麻布,将那茶罐提起:
“公山大人,水既已沸,若是再不拿开,这水可就要煎干了!”
公山不狃回过神来,叔孙辄这一番话,其意是再明显不过:那就是在提醒他,如果他不好好把握这一次机会,还在那犹豫不觉,那到头来,就只会是错失良机。
就好像是这一壶沸水一般,到头来啥都剩不下了!
“哎……子张啊,你只身投来费邑,终究是截然一身,却是不能与我相提并论的啊。你或许只识得这其中的大利,却依旧是不能设身处地的替我着想啊!”(叔孙辄:字子张)
只见叔孙辄又是坐在方才子路所坐过的那一张客位上,并是言道:
“辄知道,公山大人所担忧的,乃是大人的家眷!”
公山不狃回过头来,不由叹息道:
“你既知道,又何必再劝?为今之计,唯有固守费邑,方得长久啊!”
叔孙辄却是摇了摇头:
“大人此言差矣!辄却反倒以为,固守才是自取灭亡之道啊!大人若真以为能够得以苟全于费邑,却又何必要在左右安排了那么多的看守?难道大人不是在担心会成为第二个公若藐吗?”
“既是有郈邑的前车之鉴,想必大人其实比谁都清楚,费邑虽是城墙高大,兵甲众多,但终究是无用啊。”
“更何况,如今是上天要把这份大功劳赠予大人!大人若不趁此良机,成就此功以恩泽子孙,却又更待何时呢?”
“大人向来果敢,却为何迟迟要在此事上一味的拖延呢?”
叔孙辄的话,让公山不狃也是眯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