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及南边吴国的动向:
“对了,吴师的动静如何?”
孔丘却作得苦笑一声:
“吴师趁我鲁国内乱,陈兵于南鄙。其统兵之人……好像正是孙长卿!不过,他所率吴师,虽是进得鲁境,却对周边的百姓是秋毫无犯,不入城邑,但也是不就此退兵。这……多少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吴国虽然乃是周文王伯父的国家,但是吴太伯毕竟是属于避乱荆蛮,鲁国向来是将其视为蛮夷,长期以来,两国关系也实属一般。
所以,伴随着吴国国力日渐强盛,且逐渐是与鲁国接壤,鲁国也自然会感受到一些压力。
如今,孙武率大军驻扎在鲁国南鄙,虽然是事先约定过的,但如今却又迟迟不走,这确实是让孔丘有些为难了。
李然挥了挥手:
“既是长卿所率来的吴师,那便是无碍!且先处理了成邑这边的事情,我再南去和他见一面便是,此事可稍后再议。对了,孟孙大人可在营中?”
孔丘应道:
“自是在的,恩公是要与他见面?”
李然“嗯”了一声,于是孔丘便安排孟孙何忌和李然见面。
李然也是和孟孙何忌如此这般的谈了几个时辰,这才作罢。
而孟孙何忌在其离开之时,还留下了一封信札。并且看起来,情绪似乎是有一些低落。
随后,李然又安排褚荡和范蠡,明日一早便要与他一起去见公敛阳。
是夜,他们也终于是睡了一个许久不曾有过,真正的安稳觉来。
……
次日一早,李然便是带着褚荡和范蠡离开了营帐,而孔丘也是早早安排使者给公敛阳送信。
所以公敛阳也是提前知晓了李然的行程,故而命手下发现马车之后,不得放箭,而是将其放入城中。
李然他们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到达成邑。
李然见范蠡严阵以待,神色紧张,却是微微一笑:
“少伯不必如此紧张,公敛阳绝非轻易冲动之人,是不会害我等性命的!”
范蠡回道:
“话虽如此,只怕他一时气愤不过,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李然安抚道:
“呵呵,他若当真是如此轻易激动之人,又如何能苟到今日?放心吧,自是无妨!”
李然他们三人被带到邑宰府邸,又收缴了他们随身的武器,褚荡却是不肯放下手中的长戟。
僵持之下,后来褚荡便是被留在了厅外,手握长戟在那时刻夙卫。李然和范蠡,则是大步进入厅内。
不多时,公敛阳则亦是带着几名随从进来,见到李然,也是拱手道:
“久闻先生大名,幸会!”
李然还礼道:
“见过公敛大人!”
公敛阳示意李然坐下,他在这之前就见过范蠡,所以也是对他一番点头以示友好。
二人坐定,公敛阳便是立刻开口言道:
“明人不说暗话,先生此行,可是为了鲁师围我成邑一事而来?”
李然点头道:
“正是,处父大人,如今齐师的情况,想必大人也已是有所耳闻了吧?”
公敛阳眼珠子一转,回道:
“嗯,略知一二。”
李然这时却又是故作长叹,并是惋惜道:
“哎……自古以来,同国的君臣之间,互相背叛的例子尚且不胜枚举。又更何况大人与齐人之间本就不是同心同德的。如今,齐国已经弃大人而去,大人若继续负隅顽抗,既不能为自己带来更多的利益,却还要背负叛臣的骂名,这么做真的值得吗?处父大人这几日,想必也是将此事想通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