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周王匄看来对他还是有所防范的,而方才单旗表面上好像是对其进行了回护,一方面可能是为了讨好于他,而另一方面,实则是为了引起周王匄更深的猜疑!
李然一边走一边想,却见范蠡是从远处迎接过来。
二人一起回到之前议事的地方,李然赶紧对着观从言道:
“子玉,你赶紧以我的名义修书一封,给董安于送去!”
观从躬身道:
“却不知该如何写?”
李然沉思了一阵,开口道:
“赵鞅那边的情况如今事态焦灼,不甚明朗,可谓是内忧外患。而周室又是不得不救的。他如今既为晋国上卿,若是对周室之乱见死不救,则日后势必会被齐国所压制!”
“但是,赵鞅若亲自率军前来,自也是不妥,此又为暗行众的调虎离山之计!我有一计,可让魏氏大夫阎没,让他率领梗阳之师前来相助!”
“梗阳距此地较近,且魏氏大夫阎没又素有贤名,定可不辱使命!”
“只待魏师一到,暗行众想要借王子朝之手扰乱晋国赵氏的计划,也会就此落空!”
观从应道:
“诺,属下这便去写!”
观从也没有退下,只闪到一旁便是提笔就写。
在此间隙,范蠡却是还有些疑虑:
“先生,这阎没……是何来头?其贤名竟能让先生所知?”
李然却是笑道:
“呵呵,说来话长。”
“这阎没,曾是晋国执政上卿魏舒的下臣。魏舒之子魏戊在做梗阳大夫之时,曾因一诉讼不能决断,便将案情上交给了魏舒。”
“梗阳人得悉之后,便准备了女乐和黄金要贿赂魏舒。阎没听说后,就去找到魏舒,阎没在吃饭过程中三次叹气,并喻示自己贪吃不足。”
“魏舒自是知道他是在劝谏自己,便深感羞愧,坚决辞去了梗阳人的贿赂,保住了自己的清廉之名。而阎没则因其敢于劝谏上司不贪不占,并留下了“一食三叹”之故事。”
“不过,只因此事不为外人所知,却好在是被观从给收录在了近期的晋国轶事典籍之中,而我也是从中得知了此事!”
“此人既如此通晓大义,可见其义。又能冒险直谏,可见其勇。由他带领魏氏之师前来,定是不差!”
范蠡闻言,不由是恍然道:
“先生真乃奇才也!居于方寸之地,却可洞悉天下之事……可是,先生又何以认为魏氏就一定愿意派兵前来?”
李然却又是微微一笑:
“呵呵,如今晋国的局势,其实就是赵氏、魏氏、韩氏乃为一绳,中行氏、范氏和邯郸赵氏则为一党。晋中的荀氏却是举棋不定,虽是与中行氏同宗,却又始终想要摆脱其影响。”
“而韩、赵、魏三族中,又属赵氏最为强大,赵氏久居晋北养马之地,故而其军力亦是最盛。故而如今的赵氏,实是暗行众的心腹大患!”
“倘若赵氏贸然前来周王室勤王,则势必就中了暗行众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唯今只有让距离此地最近的魏氏梗阳之师前来协防,才是正手!”
“至于魏氏,他们此前一直不为范鞅所容,处处受其制裁。甚至就连当时的正卿魏舒之死都不明不白的,而魏舒死后下葬,范鞅更是刻意贬斥了魏舒生平,使其不得以柏椁下葬。所以,由此可见,魏氏与范氏可谓是积怨已久!”
“所以,只要魏舒之子魏戌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魏氏便没有道理不来!”
范蠡闻言,不由是佩服道:
“先生当真是察无巨细,算无遗漏!范蠡这回是可真的受教了!”
观从这时突然放下了笔,又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朝着李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