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从未能完成主公临行前所交代的事情,没能保全苌老先生……”
李然闻言,不由是收敛起了笑意,并作长叹一声,将观从给扶了起来。
“家师乃是为然代罪而死,其过错皆在我身。跟你并无干系,子玉不必为此自责……”
观从起身,并亦是无奈道:
“从也没有想到……苌老先生竟是如此刚烈,其实……”
李然掩泣,又轻轻是拍了拍观从的肩膀,说道:
“我知子玉已是尽了全力……此事就不必再提了。子玉若有闲暇,可去准备一番,待会便随我一同去祭拜一下家师吧……”
观从领命而去,而李然则是先回了府邸。
到了后院,却发现范蠡正在和丽光有说有笑的。显然是范蠡在叙说着他们这些年的遭遇,而丽光也一如往常一般的听得是津津有味。
恍惚间,李然居然觉得范蠡和丽光似乎倒也是颇为般配,刚有这个想法,却旋即又被自己所否定:
“光儿也快要到了婚配的年纪,我居然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范蠡是要干大事的人,我为何会有这般不切实际的想法?难道我能让光儿也她母亲一般,整日里都替自己的夫君在那提心吊胆的?”
不过,李然也没有打扰他们,反倒是直接去找宫儿月。宫儿月这时却也在看书,李然见她端坐,简直就酷似祭乐当年。
这不免是让他也有些恍惚,但同时他也明白宫儿月的身份。只不过,她作为一名出身越国蛮夷的女子,如今却端庄得就如同一个大家闺秀一般,也属实是有些奇怪。
李然一靠近,宫儿月便是有所警觉。猛地一抬起头,发现竟是是李然,不由得娇嗔道:
“一离开便是这么长时间!可知……可知我……”
李然想要去抱宫儿月,却被她躲开,李然伸出的手,也是颇为尴尬,只得回手摸了一下鼻子。
“晋国的情况比较复杂,所以耽搁的时间也久了一些!”
宫儿月又冷哼了一声,却是笑着言道:
“你之前说……再也不走了,是不是真的?”
李然点了点头,并甚是顺和的笑道:
“我如今已被天子封为大宗伯,确是已经不能轻易离开成周了。所以,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宫儿月发现李然的两鬓有了白发,也是不由得说道:
“你确是也不该到处乱跑了,若是在外面再大病一场,可是经受不住了的……”
李然却是笑道:
“我知道,我明白。除了好好休养之外,也正好可以多陪陪光儿。另外……我却还有一件事,就是想要与你……再确定一番,那就是你究竟……对我……”
这时,宫儿月竟是有些慌了神:
“这事……待以后再与你说……”
李然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毕竟,他已经为此等待了太久了,也不愿再辜负了良人。
于是,他只得是委婉的再旁敲道:
“只是……我希望能够在光儿出嫁的时候,月儿你能够以母亲的身份送她!”
宫儿月却是眼神一提,俏皮道:
“呵!原来是这事!不过是装个样子嘛,又有何不可?!”
李然还想再说,却听到观从这时从不远处唤道:
“主公,马车已经备下!”
宫儿月不由问道:
“咦?你这是又要去哪?”
李然见她似乎是有些担心,于是与她安抚道:
“哦,不必担忧,我这是要去拜祭一下家师,月儿若是有空,便一起吧?!”
宫儿月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并是直接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