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了女子读书识天下的权利,却在熟读圣贤书后,反过来轻视女子无学识不明礼有辱圣贤。
这白鹤书院的袁夫子,又犯了天下男子都会犯的错啊!
荀夫子赶紧拱手赔礼:“圣贤面前,不分男女贵贱,此是书院的不是,容家姐姐莫要生气。”
容老太总算听到了一句人话,而且骂出来了心里的火气就散了些,也向荀夫子赔礼:“老婆子也不该迁怒于夫子,夫子不要见怪,我还要带两个孙子去问问别的镇上有没有好书院,就先告辞了。”
荀夫子一听,正好又是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便说:“蔚县不就有现成的好书院吗,容家姐姐要是觉得白鹤书院不行,那我就带你们上慎习书院看看去,我与慎习书院的院长沈夫子也有几分交情。”
容老太犹豫了一下,说:“可我听说,慎习书院里多是大户人家子弟。”
荀夫子一下子就懂了,道:“容家姐姐不必多心,且随我去看看就是,先上马车吧。”
容老太觉得不自在,坚持和家里人一起步行到了城东的慎习书院门口。
有荀夫子引见,容老太等人直接见到了沈院长。
睡睡好奇地看着白胡子的院长,觉得应该叫他道长才是,和荀夫子那种一看就是读书人的夫子相比,院长就像个街边挂幡吆喝着给人算命的骗子。
沈院长没注意到一个小娃娃的打量,和容家人见完礼,便考教了一下容小二和容小三的学问。
然后当着容家人和荀夫子的面评点。
“容家二郎容羡,擅数理,通机巧,可研工物,我慎习书院教不了,当送去府城姑山院,若能拜在山长门下,日后定有造化。
“容家三郎容葶,小小年纪过目不忘,可为儒才,但性子稍有不定,还需琢磨,不如就入我门下,老生一定好好教导。”
睡睡一听院长对两个哥哥评价如此之高,乐得嘴上一不小心就溜出来个口水泡泡,然后伸出小手去拽荀夫子的衣裳:“啊啊!”
我哥哥都是大才,夫子你可要管一管吖!
荀夫子也是爱才之人,而且他在容家住过一阵子,情分自是有的,安抚睡睡这个小丫头说:“既然人是我送来的,那我自当负责到底,容家姐姐不如在镇上留一晚,明日与我一道去府城姑山院如何?”
容老太可不敢耽误孙子读书的大事,但在镇上住就不方便了。
“从村里到镇上也就一个时辰的事,我还是回家吧,明日再去况府寻夫子。”
睡睡还没在镇上住过呢,撅起小嘴啊啊地提醒奶奶。
老四媳妇立马在容老太耳边说:“村子里的事,还得寻李管事呢。”
荀夫子这时又说:“姑山院不比镇上的小书院,考教的东西多,还需学些拜见山长的礼仪与应对之法,一日已经是勉强了。”
容老太不知道还有这些,哪里敢再犹豫,准备就在镇上住下了!
容小二见家里人似乎决意送他去府城,等出了慎习书院,才敢拉着老四媳妇的衣服小声说:“四婶,我不想去府城念书,我就想跟着你学医理。”
老四媳妇温柔地摸摸他的发髻,认真地说:“数理一道,深不可测万千变化,四婶所学的医理,许多也是源自于这一道,你只有好好研习掌握,日后对医理才能有更深的理解,明白了吗?”
容小二闻言抿了抿唇,对着老四媳妇一揖:“侄儿明白了,侄儿一定好好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