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年温润清雅,书生意气,很容易让人疑惑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跟宫衡做朋友,而且关系还那么好。
但是只要跟他相处久了,他的言行举止就能让人很容易感觉到他这样温雅的外表下不符合社会常识的阴暗。
夏景年垂眸望着她笑了笑,他声音和煦的道:“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码头那边,集装箱已经装备完全,唐倾看着宫衡跟那个中年男人握手告白,然后转过身来,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夏景年点头示意,推着她往船舱里走去。
巨大的游轮就像是一座小小的岛屿,独立于世界之外,载着他们三个人,不知道走向怎么样的未来……
唐倾趴在栏杆上往远处看去,答斯岛已经慢慢的远去了,碧色的天空和碧色的海面,在她眸底逐渐的渲染开来,她心底无端浮现出几分迷茫,有点晃神的想——就算她能重新站起来,她能离开这艘船吗?这个世界这么大,可是对她来说又那么小,小的让她怀疑,到底有没有属于她唐倾一个人的容身之所……
桐城。
唐宁神色诡秘的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心跳跳得很快,简直要从胸膛里蹦跳出来。
躲过了来来往往的佣人,她走进自己的卧室,迅速的关上门,然后靠在了门板上。
她从凌乱的碎发下缓缓抬起了一张苍白的脸,她的脸上都是冷汗,心脏像是垂死的鱼类,在不安分的跳跃,每跳动一次,都带给她心悸一般的痛苦。
唐宁蜷缩起身子缓缓倒在地上,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景象——靠窗的床铺,具有生活气息的房间,还有绑在床角上三米多长绵延的银色铁链……
有一个女人曾经在那个房间里住过,以被囚禁的方式住在那里很久。
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她死死的捂住了嘴,不让喉咙里的哭泣和哀嚎涌出来。
眼泪从紧闭的眼皮里流淌下来,打湿了她的脸颊,唐宁剧烈的抽着气,在极端的愤怒和悲伤里面头脑一片空白。
唐易不肯告诉她这些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说,她自己也能查。
她并没有告诉萧凤亭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找不到合适的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跟那个曾经是恋人,而如今……如今已经完全不认识的男人说出一切。
她记忆里的那个需要保护的少年,已经完全不是她记忆里那个模样了。
那般热烈明媚的记忆彻底褪色,暴露出了让她无法接受的阴影。
她不敢去想萧凤亭对唐倾到底做了什么,面对跟她曾经一模一样的脸,萧凤亭会做出什么事情?
唐易不敢说,是不是这一切都有他参与其中?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参与她生命最深刻的两个男人,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模样,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们。
“笃笃笃”,有人在门外敲门。
唐宁蜷缩在地上,吓了一跳,沙哑着嗓音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