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非常不负责任,或者说非常不称职。比如船员想升职都要给他送钱,不然他不向公司推荐。今天动手的那个水手,其实有三副证书,只是一直没机会升任三副,只能先做水手。”
郭维涛看了看笔录,接着道:“去年十月,之前的三副上岸休假,那个水手有机会升任三副,就是因为没给船长送钱,船长就没推荐他,公司于是安排现在这个三副上船。”
船上就是一个小社会,社会上发生的一些事船上同样可能发生,可以说这种事不奇怪。
韩渝暗叹口气,追问道:“不负责任主要指哪方面?”
“船长喜欢熘须拍马的人,现在这个三副会拍马屁,被船长视为心腹。三副对待工作不认真,组织甲板部水手敲锈补漆时不好好干活,跟水头一起带着水手们抽烟聊天磨洋工。”
郭维涛喝了一小口水,补充道:“二副说有一次夜里,他提前半小时去驾驶室接班。夜里航行驾驶室不能开灯,不然会影响视线,他刚开始没注意,等适应了漆黑的环境才发现三副居然坐在船长和引水员才能坐的高脚椅上,趴在驾驶台上睡大觉。”
韩向柠立马微皱起黛眉。
老蒋同样大吃一惊,禁不住问:“三副夜里值班时睡大觉,谁开船?”
“自动驾驶。”韩渝也意识到这条船上的团队存在的问题不小,解释道:“大船是可以规划好航线自动航行的,这个技术从二战前就有了,不过也只能按航线自动航行,如果遇上有船从对面过来了,以现在的自动驾驶技术还做不到自动避让。”
老蒋惊诧地问:“这么说三副的行为很危险!”
“非常危险,非常不负责任!”
韩渝点点头,转身示意郭维涛继续。
郭维涛看看笔录材料,接着道:“二副发现问题,当即给船长打电话,请船长去驾驶室。船长了解了下情况,说了三副两句,因为他们私下关系好,既没进行处罚三副,更没有向公司汇报,反正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作为港监处长,韩向柠比谁都清楚这个问题有多严重,抬头道:“这个情况很重要,郭队,你们明天陪我去一趟医院,这件事我必须调查清楚。”
“行。”
郭维涛笑了笑,继续汇报起下午在天补卫生院询问到的情况。
不听不知道,听完之后韩渝彻底服了。
如果二副所说的一切属实,那这条船上堪称乌烟瘴气。
船长贪污船员的伙食费,收受贿赂,不负责任。
大副胆小怕事,船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副看似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可遇到事首先想到的不是出面制止、去维护公司的利益,而是拉帮结派、不动声色收集船长、大副、三副等人的“证据”,甚至买了个小录音机,让行贿的船员偷录下船长收钱时的对话。
三副没资格贪污受贿,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不但总是拍船长的马屁,对工作也不负责……
总之,个个都在为自个儿考虑。
有机会捞好处的捞好处,没机会没资格捞好处的偷奸耍滑,用各怀鬼胎来形容真不为过。
船风船气败坏到如此地步,韩渝正想着船公司究竟是怎么管理的,老蒋突然道:“对于船上的工作,我在询问时船长也提了提。”
韩渝下意识问:“船长怎么说的?”
“船长说这条船是挂靠在一家国营海运企业下面的,真正的老板是私人老板。他可能知道韩处会检查出不少问题,他说不是他这个船长不称职,是船东不好伺候。”
“船东怎么不好伺候?”
“他之前是这条船上的大副,前一任船长很负责,把船保养的很好。可这么一来就增加了成本,比如敲锈补漆,不但要采购油漆,也要给水手劳务费,船东不满意,把上一任船长开了。他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