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可是皇宫里出来的人。
只要背景够硬,上司也不敢轻易漂没功劳。
若是没有背景,那大概率就只能看别人的背影。
霍弋是天子的人,哪个敢抢功?
邓芝最多是跟在后面沾个光。
沾光的功劳,可不足以支持他出任三公之位。
得知冯君侯原来是这个打算,关将军想要板个脸,最后还是忍不住地跟着笑起来:
“邓刺史好歹也是邓维哲(邓良)的大人,若是邓维哲知道你连他的大人都要算计,到时候会怎么想?”
“喛,细君你这话就不对了。”冯君侯摆了摆手,“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我好歹都许诺数百万缗出去了。”
“邓刺史既然是维哲的大人,那就更应该在这个事情上多多出力才是,这可是互赢的好事。”
相比于冯君侯携美逛草原,邓刺史得知冯君侯没有从平城返回,而是继续领兵进入草原后。
当场就是有些失态:
“君侯说了要去九原故地看看?”
“回将军,正是,君侯说了,五原郡可能有铁矿,他要过去看看。”
“铁矿?”邓芝一听就急了,“他怎么知道五原有铁矿?”
没道理啊!
九原故地那边,数百年来都是大汉留给南匈奴看门的地方。
那鬼地方真要有铁矿,大汉会怎么可能放心留给南匈奴?
数百年来都没人知道的事情,冯君侯是怎么知道的?
莫不成他当真是鬼王,能透阴阳而知晓世间之事?
这些疑问只是在邓芝的心里一闪而过。
因为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朱将军,你看,这个……”邓芝转过头,看向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面有为难之色,“真是不凑巧。”
被称作朱将军的人,正是从东吴不远数千里赶来的朱据。
此人乃孙权女婿,曾被孙权称赞“文武兼备”。
可惜的是,前几年因为受到隐蕃事件的牵连,被免官禁足在家,直到去年才重新恢复官职。
他这一次正是受了孙权的委任,前来大汉学习骑军战法。
没曾想从建业坐船到荆州,又从荆州乘船去永安,从永安经锦城,然后从锦城北上去汉中。
到汉中,大汉天子很遗憾地告诉他,冯君侯现在要镇守关中等地,不能轻离。
所以你想要见他,只能自己去长安。
大汉丞相去世了嘛,大汉最富盛名的冯名将镇守要害之地,可以理解。
于是朱据拜别了小胖子,离开汉中,北上长安。
哪知到了长安,他才拿出汉吴两国皇帝的诏告,就被告知冯君侯去河东巡视了。
长安主事人张大秘书告知朱据,上党事急,所以冯君侯已经去了河东督战。
战事要紧,这个也可以理解。
于是朱据又折向东边渡河,到了河东,汉国征西将军姜维很抱歉地告知:冯君侯已经北上并州巡视了。
并州初定,巡视以定人心,可以理解,于是朱据只能继续向北追去。
现在并州的邓刺史告诉他,冯君侯领军进入了草原……
整整数月以来,朱据走水路,走山路,也曾骑马走过官道。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又从西向东,没有上万里,也有数千里。
好端端的一个世家子美男子,活生生走成了一个满脸胡须拉渣的邋遢男。
此时从邓芝嘴里得知,自己马不停蹄地赶来晋阳,居然还是没有追上冯君侯,情绪差点就是崩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满嘴的飞沫从嘴里喷出,直接沾到几个月没有好好打理过的胡子上。
朱据浑身哆嗦,不敢置信地看着邓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