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怎么想,非祜所能知晓。”
夏侯威步步紧逼:“那以你个人而言,是不看好大魏?”
“四外舅,祜又未出仕,看不看好大魏,重要么?与其想这些无关紧要之事,还不如想办法照顾好外姑。”
夏侯威长叹一声:“吾明白了。”
终于明白羊叔子为何不入仕了。
世家能冷眼看着两百年的后汉轰然倒下,大魏开国才几年?
还想指望他们一心要当大魏的忠臣?
甚至夏侯威都隐隐猜到,羊祜所说的福祸相倚,到底指的是什么。
自己二兄可能投了蜀虏,自己的从妹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蜀主。
小女儿听说已经由诸葛亮生前作媒,准备要嫁给冯贼。
换作别人家,莫说是那些人心思变的世家,就是不准备参与大魏朝堂之争的羊氏,恐怕暗地里做梦都要笑醒。
东边不亮西边亮,反正蜀魏相争,不管那一国胜出,都不用担心家族没落。
可问题是——自己几兄弟,可是与蜀虏有杀父之仇啊!
就在夏侯威脸色阴晴不定,悲喜不能自已的时候,同在洛阳城内,原本大喜之日的司马师,心情还要比夏侯威恶劣得多。
原因很简单。
因为门外的迎宾之人高喊了一声:
“夏侯羽林监前来贺喜!”
原本正在饮酒为乐的宾客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居然一下子就站起来大半。
坐在靠门位置的,干脆直接就越过案几,快步走出门去,同时惊喜叫道:
“当真是夏侯郎君亲至耶?”
坐在里头,没有听清楚的宾客,看到前门发生骚动,也纷纷交耳打听。
待听清是夏侯玄亲自前来,有不少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向门口。
不一会儿,原本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
只是一个观之朗朗如日月之入怀的年青男子,正缓步而入。
原本主动分成两边,正兴奋得面色潮红,相互谈论的人群,但凡年青男子经过,都不由地收了声,甚至连呼吸都尽量收敛。
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位年青男子,实是太过摄人。
气质,主要是气质太过摄人。
他仿佛不属于这世间之人。
用西蜀流传过来的一个词,那叫谪仙,没错,非“谪仙”不足以言之。
望之“肃肃如入廊庙中,不修敬而人自敬”,又“如入宗庙琅琅但见礼乐器”。
有他在的地方,让人会不由自主地收起轻浮之心,肃然而立。
仿佛大声喧哗,都是对这个人的不敬。
而今日主角司马师的亲弟司马昭,则是正在引领年青男子进入府内。
看着司马昭一脸的满足笑容,仿佛能亲近这位年青男子,是他莫大的荣耀一般。
原本热闹非凡的府上,在年青男子进入后,开始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对这位男子行以注目礼。
夏侯玄走到司马师跟前,拱手行礼道:
“子元今日大喜,玄特意前来恭贺。”
不少人眼中都露出羡慕之色。
而作为今日主角的司马师,脸上亦是露出无比欣喜地笑容,拉着夏侯玄的手:
“泰初,你能前来,实是让我不胜荣幸,来来来,请随我来!”
他显得极为高兴,仿佛是受到了情绪的感染,就连眼角的那个小肉瘤也变得比平时更亮红起来。
看着夏侯玄的身影消失在内院,前庭的宾客们不由地齐齐发出一声叹息。
里头只有被司马子元视作最亲密的人才能入内,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
司马师把夏侯玄领到贵客的位置,又亲自作陪三杯,这才告退,自称要重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