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行,太多了,太贵重了,我们糜家,承受不起……”
糜照似乎早就料到对方的反应一般,他伸手挡住:
“叔父,这是侄儿的见面礼,一笔写不出两个糜字,叔父何以如此见外?”
老者推却不过,目光忍不住地看向府外,当他眼中映出那满载的马车时,呼吸顿时是顿了一下。
毕竟财帛动人心啊!
就算是大人在世时,亦常受人歧视,无人愿意与之来往。
待大人去世后,糜家就更是无人理会,大有日渐没落之势。
若非名头上还有陛下亲赐的将军名号,能领点俸禄过日子,恐怕这府邸,都要卖了出去。
如今久困之下,乍看到连大户人家都眼红的礼物,又如何不能心神摇曳,难以自持?
不过糜家当年好歹也是僮客万人,资产巨亿,老者年少时,也是亲身经历过,甚至亲自享受过。
所以他很快从震撼中恢复过来,有些感慨地长吐出一口气,勉强对糜照笑笑:
“礼重如山,让吾心神不能安,惭愧,惭愧!贤侄请,里面请。”
“叔父先请。”
门外的礼物,自会有下人搬运入府,两人一齐向着里头走去,犹能听到些许话语。
“贤侄在汉国可曾入仕?”
“回叔父,照得大司马举荐,现出任‘吴国转运曹兼荆州关税都’,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就出使吴国了。”
“只是公事繁忙,需得往返于建业与南郡之间,不得闲暇,近日公事稍少,这才得空前来探视,还望叔父莫怪照来迟。”
远远就看到老者连连摆手:
“不怪不怪,怎么会怪,先公后私,贤侄可谓是临官忘家矣!”
然后又听得他又问道:
“只是这个什么‘转运曹兼荆州关税都’,是个什么官职,怎么吾从未听说过?”
“哦,也不是什么高位,就是监察大汉运往吴国的各类物资,审核各家商队有无违规之类……”
至于荆州关税都,自然是负责审查荆州各地关卡的税收——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吴国外债抵押。
不过这个就不好详细说了,免得刺激到江东某些人。
但饶是如此,老者的身子亦是猛地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看向糜照:
“贤侄的意思是说,贤侄掌管从大汉运到大吴的货物?”
糜照咳了一下:
“只是监察,审核一下啥的,当然,叔父说掌管,其实也算是掌管一部分吧。”
老者闻言,脸皮就是猛地一抽搐!
方才看到门外那成山般的财物,他还只是失神了一下。
但此时听到糜照的官职所辖,他现在真的想……
入某人的阿母咧!
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念头:
想当年,伯父(即糜竺)和大人投全部身家以资刘备。
若是大人在荆州时没有降了吴人,凭糜家在大汉的身份,现在我们一家,又岂会比贤侄一家差得了多少?
而残酷的现实是,伯父一脉得到泼天似的丰厚回报,而自己这一脉……唉!
一念至此,老者心里顿时就是犹如刀绞!
这人世间少见的大富贵,竟是如此就这么没了啊!
只恨得他狠狠地跺脚,恨不得就要捶胸。
“叔父?”
糜照看到老者脸色变幻不定,眼神呆滞,如同魔怔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地担心地问了一声。
被拉回现实的老者有些慌张回道:
“哦,哦,无事,无事,吾只是想到了一事。”
“叔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