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被墨景岳这般粗俗的话气得面红耳赤,殿中诸人也都是一时大气不敢出。
倒是墨景岳丝毫不惧他怒色,只是双手朝着地上一撑,那束着手的铁链就“咚”地一声撞在地上:
“当年本王问老爷子,说这皇位为何不是墨家来坐,为什么非得效忠慕容家的窝囊废,可老爷子多蠢啊,不仅狠狠赏了我一顿板子,更察觉我野心想要将我驱逐出南境,可他大概怎么都没想到,他倒是忠心耿耿一心为君了,可最后还不是带着那数万墨家军精锐,死在了他愚忠的陛下手里……”
“你闭嘴!”
景帝神色剧变,猛地厉喝出声,“墨景岳疯魔,攀诬于朕,堵了他的嘴将他拉下去!!”
墨景岳却是仰头大笑:“陛下怕什么,若我是攀诬何惧让我说完?”
他扭头看向云锦初的方向,嗤笑着说道,
“你便是我那好侄儿的媳妇吧,你可知当年老爷子是怎么死的?他不是死在南楚腹地,而是死在你们效忠的这位陛下手里,你又可知景帝为何不敢当着你们审何耀光和秦凤阳的事情,因为他不敢。”
“你信不信今夜这二人一旦入狱,就会像那位荣宪大长公主一样,被人一把火烧死在监牢里,尸骨无存……”
“你闭嘴,闭嘴!!”
景帝霍然起身怒道,“人都死了不成,还不把这胡言乱语的逆贼给朕拖下去!!”
甘鹤早就被墨景岳的话给震得惊住,听闻景帝怒吼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就想堵了墨景岳的嘴,可是就在这时云锦初却是突然起身:“慢着。”
墨景岳身旁站着的那几个高壮男人闻听云锦初的声音,都是直接挡在了甘鹤身前。
景帝沉眼看着她:“云锦初,你想干什么?”
云锦初从坐前起身,声音平静:“臣妇什么都不想干,只是刚才墨景岳所言事关祖父之死,为人孙媳,为世子之妻,无论是为着祖父还是那葬身南楚的数万墨家军精锐,此事我不得不问清楚。”
“有什么好问的,墨景岳疯了,他谋逆不承想要挑拨朕与南地关系,他胡言乱语……”
墨景岳闻言哈哈大笑:“挑拨?慕容洵,你跟南地关系还需本王挑拨?当年你是怎么害死墨家老爷子,是怎么将墨玄宸那崽子带进京城,又是如何压着他多年不肯放他归于南境?”
“本王能坐稳镇南王位,还多亏了你呢,要不是你指使何耀光和秦凤阳泄露军情引南楚围攻,老爷子被围困南楚腹地,本王早被驱逐出墨家军中,若非你将那小崽子困在京城,本王又哪能有这么多年逍遥……”
“你给朕闭嘴!”
景帝厉喝完后,怒视云锦初,“你信他胡言乱语?!朕之于阿宸如何举世皆知,与墨家多年更是君臣相宜,他不过是个犯上作乱的逆贼,口中哪有半句实话!甘鹤,将他给朕拉下去,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甘鹤闻言上前,只还碰到墨景岳时,就被云锦初突然夺了腰间长刀,“唰”一声,刀间直指他颈间。
“阿锦……”
贺兰舒和宋老夫人都是大惊失色。
太后更是厉喝出声:“云锦初,你疯了?大殿之中竟敢动了刀剑?!”
云锦初手中持刀抬眼看向景帝和太后:“臣妇不敢忤逆,可墨家之事未曾说清之前,墨景岳谁也不准动。”
“你……”景帝怒视于她。
云锦初抬眼目光平静:“我与阿宸一直视陛下为明君,为保陛下周全,亦能豁出性命不顾身死,当日云泉寺我能舍命救陛下,如今陛下为何不愿让我听完墨景岳的话?”
她手持长刀,神色厉然,
“墨家为大邺征战百年,世世代代皆葬身于沙场,南境的边关是墨家军的血肉筑成的,没有人能比墨家人更该得一个公道,墨家人能死于战场,却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