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沸腾大地平息了它的波动,因此指挥部的摇晃也停止了,孤零零的挂在一支巨钩的下弯处。
远远望去,向着天空的巨大尖钩四个一束,上部被扎在一起,尖钩束之间以网状连接,尖钩根部的地针脱出地面一半,各自向内扣了一个小角度, 既对尖钩束做牢靠的支撑,又固定新的地表形状。
迷雾淡淡,有如烟毯,月光下延伸出无限辽阔之意。
十轮终末之月如同摆放在深深匣底的十颗神光内敛的宝石,偶尔露出的一丝狡黠之光仿佛某种隐秘暗语:
是时候正式把这里称为天幕了。
新的天幕下,有一些点状阴影正在移动。
视线扫过的话,便可见半透明的十几个淡白“鸟群”排列整齐,向着一个方向展翅高飞,姿态悠闲。
“那是什么?”柯启尔轻声问。
“是小鸟儿们呢。”战争贩子阴阳怪气地说。
“鸟群”在天空拉出无数条爪子一样的细痕,影影绰绰。
它们的方向好像正朝着月亮。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以查慢条斯理地斜看了战争贩子一眼。“军队都开到家门口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时机,是你帮助造陆师防御外部干扰的时机。”
“军队?”
柯启尔机械地重复了一下那个词,脸色苍白的向外望。
“啧啧啧。军队当然会来。”
战争贩子的声音带着一种神经质的,令人反胃的温暖。如同一大团在温热的伤口中寄生的新鲜颤动蛆虫。“莫非你觉得,大集合官会放任殉道者随意做任何事情?”
“你们的情况我不了解。”以查平淡地答道。
不少学者认为恶魔是最容易被挑衅的种族,直到以查可证明他们大错特错,这也是他学术生涯的第一个被广泛承认的研究——让他在贡献榜上足足前进了几百名。
“不过你间接证明了,这个时间窗口是属于你的。”
他懒洋洋地抬起一根手指,指向窗外。“我们说话的时候,‘小鸟儿们’在飞呢。不仔细看管的话, 它们可能会把月亮偷走。”
“鸟群”——
几百个长着“翅膀”, 前方伸出“尖喙”的淡白斑点, 的确在慢慢地接近月亮。
仔细看去,每个白点由一层又一层半透明的结构体重叠在一起组成。
两边类似“翅膀”的东西是五个呈单角折线排列,向外的盾形生物。“鸟儿”前面的“尖喙”则是一些呈连枷状的组合结构体。
不考虑重叠的话,每只“鸟”大约由三十只结构体组成。
“这么多……”柯启尔喃喃道。
“起码上万。”以查说。“看来,大集合官不算尸位素餐了。”
他转向身边那臃肿的,一滩肿瘤一样的殉道者:
“如果你不急着有所动作的话,我很好奇你們将终道之末倒转的行为到底会对上面的居民造成多少伤害——
月亮,连带自然月光,潮汐之力,和虚无之洋有关的习性都无法成立了。
地针的全面重构应该也会带来不可估计的影响,我想即使是结构体们,也没有那么容易适应这种新环境。”
“那当然没有那么容易。”
战争贩子抓了抓脊背,污垢般的细屑从他的衣服下簌簌掉落。“要不大集合官派兵来干什么呢?”
“时间在流逝。时间窗口已经最大化。你还没有开始行动。”以查说。
“瞧瞧。你简直像九星那个老废物一样。”战争贩子道,“你对自己位面的事都没有这么关心吧?”
“也行吧。事事都要从基本概念解释也会让我很累。”以查叹了口气。“你可以认为我正在为你们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