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轴放出了储存的能量。它把所有的房间连通。再从每个房间顶部放出能量流,钳在每只样本头上。想象房顶上伸出自动套索——同时包含刑具和刽子手的双重功能。同时让受害者想要向左挣扎或者向右挣扎,但一个都做不到。非常的高效,有力,划算,非常的简洁,非常地……
“黑索科拉蔓巴拉莫索,洪皮尔走失的孩子们。”巨灵心歌该唱到这一句了。于是涅塞逐字逐句地在心中默念。他坐在那张没有装饰的椅子上,它的一条腿有点跛,但他坐的前所未有的稳。夜鸦堡的墙壁没有变成透明的。他清楚的知道。但依旧可以透过它们看到里面样本的所有动向。就好像它确实是透明的一般。
即将传送的样本们在房间里挣扎,如同被使劲摇晃的水晶保险箱里的一大票金银珠宝。
“没有演奏会在头盖骨上开始。没有帽子会不在戴着的时候爆炸。”
样本们像被强迫参加通灵会——或者像被雷噼中,只是没那么湖——这样更容易理解。他们颤抖了一会儿然后不动了。装着类人生物的房间里,帮手们已经被遣散回去,其中三个小个子光辉教徒像是三只串好的白蘑孤,那位老人在她们身后那列侧面一点。他们像几片处于不同季节的叶子一样摇晃着——而这棵树突然遭受瘟疫枯死。他们的衣着和被抓那天时一模一样。
很难说是好是坏,但这种情形不会保持多久。
套索把所有的受害者慢慢地向上提,令鸭子变成吊鸭,鹅变成吊鹅。先是外层多余的物质——包括衣物和多余装饰,伴随污垢和灰尘簌簌被抖落,他们的身体被拉着上升,逐渐失去了厚实的感觉,变成半透明的凝胶状。
很快,一具具身体似乎真的变成了凝胶。一旦完成这种转变,就很难再用“他们”来称呼它们。它们的边缘逐渐失形,向下滴落,碰到地面的在一瞬间崩落磕散成一小坨灰尘。
“星星一边散开一边飞行。牙齿一边散开一边飞行。”
剩下的精华将是被传送的部分。多余的部分被剥除,剩下的部分很难在推测出原始的形状,看上去很像一支支不停在空中旋转,被急速甩干的刺胞动物。那些刺胞动物的尖顶碰到了天花板,激动地窜动起来,砰砰啪啪地向上戳着,如同需要空气的动物在水里挣扎,而水面上结着厚厚的一层冰。
它们不断地戳着压在自己头顶的冰层。没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些“刺胞动物”需要空气。“从月亮背面来的你,应该回到月亮背面去。”
随着这句心歌的歌词像管风琴的音符一样流动,它们忽获成功。刺胞动物们穿过了天花板。向上的速度一下子跃升至之前的几百倍。简直像被突然发射。
它们确实被发射了。几百条暗澹的小型彗星仿佛一个越升越高的礼花,顺着能量流的引导凌空而去。相交在同一个隐蔽的空间裂口,然后从那里消失。
最后一句歌词被念出,几十个房间内留下一层厚厚的灰尘。空中飘落卷轴的几片灰尽,落在涅塞腿上。他把它们拍掉,但没有低下眼睛。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错落的地板上一团一团的灰尽。夜鸦堡的临时囚牢们现在不像水晶保险箱了,而像混了脏东西的冰。
内心和外界的声响暂时都停止了。
他只吟唱这一首歌。
结束了。
结束了。结束了。他看着那些灰尽,心想。有点不能呼吸,但他的身体其实也完全不需要呼吸。非常有必要习惯一下不能呼吸的状况。
八向阵在脚下闪着幽幽的蓝光。要过一会儿才会轮到它派上用场。涅塞站起身来,椅子这次被他带倒了,但他没有去扶,走到一面墙边,把幽灵隼的蛋从中掏了出来。上面那根蓝色的血管已经分成了两条。各自搏动着。一边的尖端已经长出了荧光的角。
开始。开始。开始。
涅塞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