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明显的兵力对比,陷入到了明显的劣势,但本该反过来包围宋军且也有明显兵力优势的外围金军却因为宋军水师的存在陷入到了不能组织起攻击的尴尬境地。
甚至,在宋军水师的护佑下,宋军的后勤物资还依然源源不断顺着黄河转运过来。
这种情况,坦诚的讲,并没有超出金军高层的想象,但依然给士气造成了强烈的影响。
“将军队四散开来,散个两百里,一起渡河又怎样?他张荣有几艘能装八牛弩的战船,真能拦得住?”
“分散渡河了又如何?河对岸又不是没有阿里将军与杓合将军……渡河了,这么窄的地,两侧都有八牛弩,难道就能铺展开兵力去攻了吗?”
“哼……恕我直言,杓合跟他部属都是渤海人,所以才攻不下!”
“如此这般,不如劝高都统早降,请女真勇士自己来打便是。”
“便是女真,阿里将军不也作战了吗?他的话也听不得吗?”
“阿里将军当年虽勇,如今却已经老了!”
“故此,这大金国便只有你金牌郎君管用?对面可是有六万宋国披甲御营的!你这般强横,拿你的万户过去试试如何?!我们乐的过河来休整!”
充当金国主力营盘核心点的李固镇中,立着两面旗帜的某个大户人家院落里,随着阿里与杓合又一次渡河拜谒,一场军议也随即在万户这一层级再度展开,但很快军议上便发生了争吵,而且争吵也很快变得激烈、混乱与偏移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兀术早就有些不耐了,而与此同时,与兀术并排坐在上首的元帅拔离速却偏偏一直面无表情,且一声不吭,不免让魏王殿下有些谨慎起来……他不想喧宾夺主,尤其是这场争吵表面上是一回事,实际上内里跟拔离速的权威有直接关系。
不过,耳听着争吵越来越脱离战事本身,这位金国执政大王到底是不能忍耐,其人稍作犹豫,终于回头示意,让身后太师奴附耳过来
“告诉元帅,请他放心处置完颜奔睹,怎么处置俺都只会赞同与配合!”
太师奴会意,立即趁乱转到完颜拔离速身后,再度贴耳以对。
这算是猜到正确答案了。
隔着一张桌子,既得许诺,拔离速立即在座中昂然出声“完颜奔睹!”
一声厉喝,院中瞬间安静。
但旋即,之前争吵最欢,也几乎是院中最年轻的那个万户便只是冷笑一声,然后以一种几乎是挑衅的语气拱手以对“元帅有何吩咐?莫非元帅就任后咱们女真人就此改了规矩,连军议中也不许说话了吗?当日太祖在时,便是在场的谋克都能面批其错!”
“军议之中,不议军事,反而无端攻讦同僚,这才是毁坏军议传统的作为吧?”坐在那里丝毫不动得拔离速同样冷冷以对,然后脱口传令。“完颜奔睹私心太重,故意挑乱军议,应当鞭打二十,有谁反对?!”
言语既落,满院寂静无声,莫说完颜奔睹本人懵在当场,便是刚刚私下做出许诺的兀术都一时怔住。
且说,完颜奔睹本闹事、耍脾气当然是真的,而且原因谁都知道,就是不满、不服拔离速做这个元帅嘛。
想想也是,论亲疏,完颜奔睹虽然远支,却自幼养在阿骨打帐下,算是阿骨打嫡系;论山头,他是东路军出身,而此战也是东路军九个万户远超西路军四个万户;再退一步,只说完颜奔睹作为隆德府行军司都统,这次带来了其统辖的五个万户,也比拔离速的太原嫡系实力强一大截。
甚至,在腊月之前,也就是兀术跟拔离速辛苦率河东方面部队汇集过来之前,这边根本就是完颜奔睹整饬的大营,那时候也没见他嚷嚷着阿里老了,杓合是渤海人,咱们分几十路渡河啊渡河。
反倒是如今,当着人家阿里跟杓合的面这么扯?
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