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官兵,上头其实也挺多,千古艰难唯一死嘛……但上头这里,不少人拉不下脸面,而且还有少数人因为种种缘故,坚决不愿降,将大话拿了出来,所以这才僵住。”
“降与死利弊如何,洪侍郎总有看法吧?”太师奴稍作踌躇,继续来问。“只说于大金国而言的利弊。”
“于大金国而言,没什么利弊可说。”洪涯喟然以对。“死守到底,全员覆没,当然是好的,最起码能让和对面那位官家稍微睁开眼睛看看咱们,知道大金国还是有忠臣义士的,将来再往下走,不至于太过小觑了大金国……但真能上下一心阖城去死吗?真到了炸城或者攻城那一刻,怕还是十之八九降了的。”
太师奴闻言苦笑。
“可若是投降呢,把诚意拿出来,让六太子这等身份的人跟赵官家当面说一说,指不定能在议和上能多留几分余地,届时若是真能议和了,那这几分余地,便不知道是多大的天地了!”洪涯言至此处,不免盯住了对方神色。“但还是那句话,总有一二混账,根本没有见过昨日战阵威势,总还以为自己可以逆大势而为,以至于白白坏事!”
“不错。”太师奴见到对方隐隐表露态度,终于也一时喟然。“说一千道一万,但凡昨日经历了那一战的,又哪里不明白什么叫大势已去?到了眼下,什么生什么死,什么降什么和,什么真定什么燕京,都只是昨日那位赵官家横扫千军后玩剩下的,没什么太大意思,关键是要寻一条生路,给你我,也是给四太子与大金国。”
“正是此言!”洪涯终于也仰头闭目而叹。“听听这满城哭声便知道了,什么叫大厦已倾?昨日你走后,我与四太子临阵而望,见到一扇铁幕徐徐扫来,只觉得万念俱灰,恨不能让你回来,将那番诈降言语落到实处……我今日说句不中听的实在话,昨日战后,燕山以南就不要想了!再挣扎也只是无益,不如早早弃了燕云,转回塞外。”
这番话正说到太师奴心坎上……不过此人何等伶俐,不然也不至于从容辗转于耶律余睹、耶律马五、完颜拔离速、完颜兀术之间了,所以,其人稍微感慨之后,便忽然醒悟
“洪侍郎的意思是……让我再去一趟,为六太子请降,继而促成请和?”
“不错。”洪涯干脆以对。
回应洪涯的,是漫长的沉默。
不过,洪涯也非常有耐心。
果然,等了许久,太师奴还是艰难开口了“刚刚洪侍郎不还说,城中有些许混账阻碍此事吗?”
“几个燕云大族出身的二世祖,当然是最怕那位官家打过来的……但区区几个二世祖,又违逆众心,到底能成什么气候?我挥手可灭。”说着,洪涯真的挥了下手。
“六太子……?”
“六太子早已经失态,俨然是早存了降意的,只是身份使然……咱们把事情料理了,顺手推一把,他自然会点头。”
“可洪侍郎自己不也是降人吗,就不怕……?”
“就是因为是降人,才要借这个大局藏身其中……不能单独做事,不然便是自寻死路。”
“……”
“……”
“如此……我还有最后一问。”几番对答后,太师奴不免口干舌燥起来。“若是现在降了,会不会对四太子有碍?他还在河对岸,不知所踪。”
“有什么碍?”洪涯一时苦笑。“嘴上说丢了真定,会让宋军长驱直入,可实际上宋军此时若想去打什么地方,哪里还要顾及真定?再说了,此事再顺利也得等明日见了赵宋官家再来说定,然后最少要后日才能成……而四太子那里,最迟明日便到寝水边上了,生死早与我们无关。”
太师奴愈发黯然。
“不过。”洪涯情知多嘴,赶紧再言。“若是四太子能回转,怕是也要赞同议和的……实在是不可能打下去了……议和才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