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颇有杜工部安史乱中出京见闻那般感慨,却只恨没有官家那番文采,得以畅叙胸怀。”胡寅认真说到。“而心境一起,便起了自请外任之念……只觉做一任知州也好,留在关西当个机宜文字也罢,但凡能为国家做点实事,却是胜过在东京朝堂之上枯站的!”
万俟卨欲言又止。
话说,堂堂御史中丞出镇,不可能只是个机宜文字,甚至不可能只做一个知州……开什么玩笑?连王燮那种废物都是知凤翔府,连曲端这种跋扈之辈都是知延安府,甚至连曲端之下的吴玠都是知顺德军,胡寅怎么可能跟这些人并列?所以,此番既然请留外任,最少便是王庶的经略使,最多却甚至有可能代替宇文虚中出任类似于长安留守之类的要务。
不过,这关他何事呢?
“个中缘由,还有今日之事,我自然会写札子送上,唯独一番言语,请万俟参军务必替我面呈官家……就说,胡寅知道,如今朝中抗金大局已经不可动摇,自己在朝中非但无用,还因迂腐屡屡阻碍朝廷大政;而一旦外任,胡寅也知道自己不懂军事,所以绝不会擅作主张,军务之上,只会听宿将言语行事……还请官家给我一次机会。”说着,胡明仲一身脏污中衣,就在这院中朝身上同样狼藉的万俟卨重重一揖。“而无论如何,靖康之后,胡寅报国之心,与金人决绝之意,未曾有半分动摇。”
不知为何,迎着对方,万俟卨心中居然难得升起一种慌乱之态来……而上一次如此慌乱,还是那次负龙纛,随赵官家夜出南阳之时。
算算时间,却只是在三四个月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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