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母轻戳甘棠额头,“都及笄要嫁人了,还跟小时候一般贪吃好玩的。”
提到嫁人,甘棠被冻得泛白的脸上带了点羞意,“四叔母胡说什么,还早着呢。”
四叔母打趣,“虽我们长居临县,可临县离闫隆城可不远,如今那堰国公府的动静可不小,都说是要给世子爷娶新妇做准备呢。”
“四叔母,临近年关,堰国公府那么大家子,采办年货的动静也不小。”
堰国公府那么大的家族,采办年货的动静自然不会小,可这么多年,他们家可从未在年关使绣坊绣鸳鸯戏水被,百子千孙被,福寿双全被等给新婚夫妻用的物品,要知道堰国公府这一房,只有吕循到了适婚之龄。
四叔母怕甘棠一会儿羞得要找地缝钻进去,只看破不说破。
“大姐姐,我带你去我屋里玩会儿吧。”和长辈谈天说地也有话题说完的时候,静坐了会儿,甘穗耐不住性子,提出邀请甘棠去玩。
甘棠意外看到甘穗一直在和自己使眼色,便与四叔父和四叔母告辞出去。
只有堂姐妹俩的屋子里,暖意融融,但甘穗就跟做贼一样,好似这里不是她的闺阁,而是她要带甘棠来头人家东西的地方一般。
甘棠静静看着她,不发一言。
甘穗让自己的女侍把门守好,便开了口,“大姐姐,当初你让三伯父来临县打理花屏庵那处的田地,八叔父现在一个劲儿使坏呢。”
甘棠诧异,没想到甘穗是要和她说这个,甘穗似乎很关心三叔父一家。
甘棠示意她继续说。
甘穗搅着手中的绢帕,“三伯父家的妍儿与我说,八叔母好长的耳朵,在你刚把契书交给三伯父的第二天,她就知道此事,怂恿人去偷契书,然后天黑路滑的就滑胎了。”
“二祖父和二祖母好偏的心,明明三伯父已有你亲手盖章的契书,他们还让三伯父把花屏庵的良田管理权交给八叔父。”
“三伯父不肯,就被二祖父动了家法,那么粗的藤条都被打断了……”甘穗用手比了比藤条的粗度,“现今大堂哥连路都走不了,只怕要耽误明年的春闱了。”
“三伯父见大堂哥被打的床都下不了,也动了怒,如今正央告二伯父,要开祠堂分家,三伯父显然气狠了,已经公开表示既然双亲偏爱幺儿,那他就主动放弃做二房传家之人,家中一分财帛不给他他也接受,只要日后他们别再来吸他的血就成。”
甘穗显然动情了,从讲到大堂哥被打的连床都下不了开始,眼眶里就盈满泪水,讲到分家时,她已经哭成泪人。
而甘棠,她只淡淡问了句,“然后呢?”
甘棠现在不是没有情绪波动,只是她有些奇怪,她走之前和三叔父说过,若是有事尽可传信去卞府,醉儿熏儿会着人助他,当然,若是三叔父那头有事,醉儿熏儿也会传信过来,可出门在外近两个月,甘棠从未收到一封信,以至于她还以为三叔父哪里很顺利呢。
“然后,三伯父一家就搬出来了,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大堂哥一出门就起了高热,许久之后才好起来……那天我爹娘还带着大哥我小弟去帮忙了。”
“大姐姐,淳儿姐姐说,待你回闫隆了,二祖父和二祖母只怕要去寻你,你,你可不能……不不不,大姐姐,淳儿姐姐的原话是,你能不能别把花屏庵良田的管理权要回去。三伯父一家真的很惨,当初要不是我爹给他们找了房子,天寒地冻的,他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甘棠明白了,应当是她没见过的那位淳儿姐姐看她和四叔父一家关系不错,所以找四叔父一家帮忙说说情,但是……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是从四叔父四叔母嘴里说出来,而是从甘穗嘴里说出来的。
甘棠想到刚才甘穗悄悄摸摸的样子,只怕内里还有隐情。
“穗儿,这件事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