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怪人生际遇,谁也说不定。
谁让偏偏是吕循的爹被吕循的爷爷抽中,做为吕家第一个武将转文臣的人,幸运的避开了后来十战七输的惨烈,得了阖家团圆,然后他战战兢兢在朝堂上学着做一个文臣时,陪今上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拼过命。
今上认真算起来,是逼宫是谋权篡位,那时他也很艰难,他不能让为自己拼过命的臣子心寒,于是他就只能尽量让吕家这两房兄弟及知晓此事的后代子孙保持平衡,然后余下矛盾靠时光,靠人心终究不是铁做的消解。
甘棠从吕循怀里起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吕循饮过茶后将茶杯搁在床边小几上复把甘棠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摩挲着甘棠手臂。
只有这样,吕循心里升起的郁燥才能消失。
甘棠在吕循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才说,“究易哥哥,那大堂嫂是好的吗?或许可以从她下手,从前你不好与大堂嫂相见,如今你有我了,我替你传话。”
甘棠认同吕循的话,一个大家族,若是敌人从外头来,并不容易攻破,但若是内里已经烂了,便真是回天乏术。
好比她家破人亡乃甘二叔所为,若非甘家二房除了甘二叔一个神经病,其他人都是正常的,都在努力生活,让甘棠心生不忍,她当时在极不理智的情况下把事情闹大,甘家一定会落魄十几年。
如今正处于日新月异的时候,甘家若是落魄十几年,而十几年后又没能出一个得力的家主,甘家就再难起来了。
“大堂嫂是毛氏女,原先她都被她家定好了要给温恕做良娣,后来温恕没娶成金氏女为太子妃,那些只是私下有定数并未落成契文的人家,就另给家中女娘寻了亲事。
娘和商音说,她是能干的,她生母早逝,留下一个幼弟一个幼妹,在毛学士未另娶新妇前,她家中事都是她在掌管,可好景不长,继室进门没多久也死了,毛学士又没有在娶的意思,她就这么一直如当家主母般撑着毛氏后宅。”
甘棠想了想,才说,“大伯父家没有主母,是谁给大堂哥说成的亲事?我觉着这门亲事挺般配的,大堂嫂在毛府管家多年,便是人年轻也很有经验,而威勇侯府正需要这么一个能干的人撑起后宅。”
“是大伯父托娘去说成的亲事。”吕循答。
甘棠有种我觉着也该是这般的了然,“究易哥哥,你莫担心,我觉着大堂哥恨不了我们这一房一辈子,就是他最后真不能解冤释结,家里也乱不起来。”
甘棠觉着,顶多无法解冤释结的吕大堂哥成第二个甘二叔,被家族幽禁。
吕循以手臂夹着甘棠腋窝,让她撑身子,然后好奇问她,“卿卿,你如何有此论断?”
“因为大堂哥身边都是清醒人啊,我见过的大堂嫂,虽她说她怀娠了,管家多有不得力的时候,但若拿我与她比,她便是在怀上几次娠,在不得力几次,我都比不上她。还有……”
还有后面的话甘棠顿了顿才说,因为吕循不满意甘棠妄自菲薄,捏了下她的脸,气鼓鼓说,“卿卿,你是最好的,不许总觉得自己比不过她人。”
甘棠听的小脸微红,她不自然的打了下吕循,“究易哥哥,你别打断我,还有,我记得你上次与我说铁矿的事时,你是与大堂嫂娘家一块儿做成的事吧,若我们这一房和大堂哥那一房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如何敢和毛氏一道行那等大事。”
吕循闻言揉着甘棠的后脑勺,笑的爽朗,“毛家大郎是好的,他便是大堂嫂的嫡亲弟弟,未来毛氏的当家人,也一心盼着温恕起复。”
甘棠见吕循脸上现了笑容,也跟着笑了下,然后边整理着床铺,边说,“究易哥哥,想来你现在心情好多了,那就早些休息吧,二弟那里我听娘的安排,若需要什么药材,我都给他寻来,让他早日恢复。”
吕循靠在软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