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早做准备,姜梨才制造了这封调令。只是眼下看到冯裕堂,才晓得并不用费这么多心思。冯裕堂就是个什么都不懂自知吃喝玩乐的流氓,她只要编个像模像样的借口,冯裕堂就会深信不疑。
桐儿接过送来的卷宗,递到姜梨手上。
姜梨瞥了一眼卷宗,确认的确是真的无疑,便对冯裕堂露出一个微笑,道:“多谢冯大人,我没什么事了。”
冯裕堂本就应付姜梨应付的有些头疼,听见姜梨这么说,巴不得姜梨赶紧走。他好飞鸽传书给永宁公主递个信儿,看看接下来应当如何?这姜家二小姐分明是重新要调查薛怀远的案子,虽然不明白薛怀远怎么会和首辅千金扯上关系,但冯裕堂可不愿意在最后的节骨眼儿上出什么差错,惹得永宁公主生气,他可会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好。”冯裕堂笑眯了眼,又道:“姜二小姐是要离开……”
“我不走。”姜梨道:“我要在桐乡住一段日子。”
“住、住一段日子?”
“是啊。”姜梨看着他,“冯大人好似很不乐意的模样?”
“不……不……”冯裕堂笑道:“怎么会?姜二小姐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没有?没有的话,下官可以代劳。”
“那就不必了,我们人多,不叨扰冯大人秉办公务。”姜梨似笑非笑道:“我想冯大人应当也忙得很,不必相送,我们这就离开。”
冯裕堂只好赔笑,要命了,这姜家小姐就像是生了一对看透人心的眼睛,她怎么知道自己急着给永宁公主通信?
“那下官就……就不送了。”冯裕堂道。
姜梨瞥了他一眼,与叶明煜说了两句话,叶明煜收起腰间佩刀,领着姜梨,大摇大摆的从冯裕堂面前扬长而去。
冯裕堂看着姜梨一行人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倏而十分不安。他坐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踢了一脚随从,道:“快!快给爷寻纸笔墨来!”
……
姜梨和叶明煜出了县衙的大门。
临到门口的时候,有个佝偻着身材的老妪提着夜香桶,从姜梨的面前路过,抬起眼皮子打量了他们一眼,又很快垂下目光,头也不回的蹒跚离开。
姜梨心中一动,叶明煜却说话了,他道:“那信任县丞是怎么回事?我他娘的就从没见过这样的县丞?这叫县丞?这种人也能当县丞?”
他对冯裕堂用目光对姜梨无礼的事耿耿于怀。
“无事的,明煜舅舅,他这样的人,做县丞也做不了多久。”姜梨安慰他,自己的心情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冯裕堂竟然说七日后,薛怀远就要被处斩?竟然这般快!他们对待一个已经失去神智的父亲也要赶尽杀绝,姜梨恨得捏紧了拳头。
七日,她的时间不多了。七日里,她必须为薛怀远翻案,阻止午门的处刑。但现在除了一卷被动过手脚的卷宗,她什么也没有。父亲已经疯了,如果他们说的是事实,父亲就没办法为自己辩解。要为父亲翻案,只能靠她自己。
桐乡的百姓们为冯裕堂的暴政所慑,不敢出言。父亲曾经的手下被全部换掉,生死不知。她回到了桐乡,面对的却是最陌生的环境,怎么看,都对她不利。
可她还得往前走。
叶明煜问:“阿梨,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吧,”姜梨道:“容我想想。”
她暂时还没想到下一步应当如何,时间却不等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决定。但有一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薛怀远被处刑,哪怕是劫法场,她也要保全父亲的性命。
正想着,自远处突然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童走过来,怯生生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姜梨低头一看,那小童往她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转身跑远了。
叶明煜好奇:“怎么了?”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