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说完话,便从自己衣袖内取出一张纸来,抖落开来后,白了陈家四人一眼,说道:“都看看,都看看,哼!不知道了罢?不认字了罢?告诉你等乡野之人,这叫卖身契,这上头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出卖人可是罗三娘,这罗三娘是谁,就不用我说了罢。嘿嘿。”
叶美娘听了这话心中更是忿忿,转而看向陈兴祖,此时她眼中泪水已止不住的滑落了下来,说道:“兴祖,你告诉我,娘是铁了心的要把我女儿卖走吗?”
陈兴祖仍旧张开着双臂挡在紫衫男子身前,却是垂首而立,一语不发,似是来了个默认。
叶美娘心中难受至极,隐隐泣出了声,陈廷耀也没了最初的那股子气势,屋内氛围瞬间变的压抑了不少。
此时陈冰心中也已了然,心道:“罗三娘是爹爹的母亲,那便是我的婆婆了,原来是婆婆要把我卖给李员外家啊,这是为何?我可是她的亲孙女呀。”
紫衫男子心下颇为得意,他叠好了卖身契,对着陈家四人放软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都给我消停些,二娘随我回了李家,又不是见不着了,你等以后若是想见她的,提前寻我说好,我也是能安排你等见上一面的,又不是死了的,这点就莫要担心了。”随后对着身后两名穿着黑色短衫的小厮挥了挥手,说道:“去给我把陈二娘带走!”
陈冰听了心中一动,她强撑自己仍旧十分虚弱的身子,从叶美娘怀中探出半边身子,对紫衫男子道:“既然卖的人是我,那么,能不能让我看看这张卖身契?”
紫衫男子心道:“她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又不识字,让她看看又何妨?”念及至此,便又重新抖落开那张卖身契,可心中也提防着她会突然抢夺而去撕毁,亦是留了个心眼,并未将卖身契给到陈冰,而是捏在了自己的手中,任她观看。
陈冰扫了一眼后,心中已有了计较,便直接对那紫衫男子说道:“好了,我看完了,多谢。”
紫衫男子环视一周,狐疑道:“你识字?”
陈廷耀抢先说道:“我读过几年书,因而识得。”
紫衫男子也不以为意,重又叠好卖身契放入自己衣袖之中,说道:“既是如此,挑几件贴身衣衫,这就随我走罢。”
陈冰摇摇头,说道:“你要回便回,我不会随你去的。”
紫衫男子眯眼盯着陈冰,冷笑道:“哼,好你个小娘子,年岁不大,却也会消遣人了。”
陈冰仍是摇摇头,说道:“我并没有消遣于你,而是你这卖身契确是不对,因而我不能跟你走。”
紫衫男子气极,大声道:“好好好,你到是说说,这卖身契哪里不对了。”
陈兴祖仍旧站立不动,而陈廷耀却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陈冰。
陈冰并未回他的话,却是对着陈廷耀说道:“哥哥,这类契约是不是要有中保人?且中保人亦是要写上名讳?”
陈廷耀虽不明其意,却也说道:“不错,据大楚律例,除了中保人之外,耆长亦是要作保的,因此耆长名讳也是要签上的。”
陈冰浅浅一笑,说道:“这就是了,这张卖身契中,一没有中保人,二没有耆长,最为重要的便是,把我的名讳写错了。”
陈廷耀一怔,陈兴祖终于回过了头,二人齐声道:“名讳写错了?”
陈冰点点头,说道:“不错,我本姓陈,单名一个冰字,可卖身契上却是写着陈二娘,敢问,这陈二娘是谁?我可不叫陈二娘。且其上并未见有中保人和耆长,不知你这卖身契,究竟是从何处得来?”
紫衫男子亦是吃惊,忙翻出袖中的卖身契,见上头果然写的是陈二娘,他肚里暗骂家中内知,给了自己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可仍旧嘴硬道:“那也是你婆婆说卖的,你婆婆是家中长辈,自然说话是作数的。”
陈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