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心中大喜,连忙称好,而那翠娘却以为陈冰故作姿态,假意推辞一番再收东西,心中颇为轻视,冷笑几声,脸上更是流露出鄙夷之色。陈冰看在眼里,也不与她多做计较。送走柳三和翠娘之后,陈冰扶着门框,险些累的晕倒在地,她摇摇头,赶忙喝了碗清水,在自己神庭穴上捏了捏后便觉舒适了不少,而后把装着衣衫首饰的包裹往屋内破桌上一扔,李芸娘见了吓了一跳,心疼道:「二娘,这些衣衫首饰极是贵重的,你就扔在这破屋子里头?不怕会有闪失?」
陈冰不以为意,说道:「我对这些本就没放在心上。你也说了,这些是贵重之极的,我也不便带回家了,如今也只得扔在这里了,待过些时日,我就送还给他。」
李芸娘不无担心的问道:「二娘你既然收了下来,为何还要还与柳东家呢?这样不好罢?若是他不愿意了,断了你家送鱼之事,那可如何是好?还有啊,方才人多我也不便问,之前你跑去哪里了?看你的样子似是下地干了一天的活,疲乏之极,二娘,你没出甚么事罢?我好担心的。」
陈冰摇摇头,并未回答李芸娘的话,她朝着牛郎中家方向遥望一眼,心中却对孙七娘之事十分上心,更是想要弄清楚这些时日来孙七娘到底经历了甚么,她女儿丽娘又到底如何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芸娘,今日我确是觉得劳累之极,接下去的事情明日得了空闲再来做罢,你我这就回家罢,也好为明日上巳节做些准备。至于今日我所遇之事……」陈冰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便道:「今日阿五喊救命,是因为湖里飘着一个人,我陪着牛郎中去湖边时发现湖里那人正是上月望日在县城里你我碰见丢了女儿的孙七娘。」
李芸娘心头一惊,忙问怎生回事,陈冰摇摇头说道:「孙七娘已经救活过来了,只不过还在昏睡之中,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待明日她醒来了,我再好好问她。芸娘,你也莫要紧张,没事的。呵,走罢。」
许是陈冰救孙七娘耗费了太多精力的缘故,这一晚她睡的极是深沉,第二日更是起的晚了。而起床之后的陈冰只觉身子仍旧甚为沉重,暗叹口气,摇了摇头。她心中甚是挂念孙七娘的情况,做家事之时便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今日家事也不算多,外加是上巳节,因此陈冰很快的便做完了。
陈冰如约到了牛郎中家中,问起孙七娘情形,牛郎中只是摇头叹气,陈冰心中一凉,怔怔道:「这,这孙七娘没有救回来?不会啊,昨日你我二人施针并未有差错啊。怎会,怎会这样。」此时陈冰的心情就如窗外的天色一般,阴沉阴沉的。
牛郎中说道:「哦,这个你莫担心。孙七娘救是救活了,只是她今日醒来之后水米未进,更是不肯言语。只斜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嘴里一直念叨丽娘丽娘的。哎,这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就算医术再高明,也治不了她心中之疾啊。哦对了二娘,你来了也正好,这碗药我也煎好了,你端着进去看看她,她对我恐有戒备之心,还是你去比较合适些。」
陈冰端着药进了屋内,见孙七娘果如牛郎中所言,呆呆地斜靠在床头,愣愣的望着窗外本就十分阴沉的天空。陈冰知她所想的必是丽娘,强忍自己心中的酸涩,轻唤道:「七娘,是我,你我在长兴县见过面的,你可还记得我?」
孙七娘慢慢转过头,看着陈冰,她双眸无神,目光更显呆滞。她看了一会陈冰,似是认出了她,伸举双手,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神忽变得极其柔顺,终于开了口,小声回道:「原来是小娘子。」只是她嗓音极是沙哑,似是嗓子在寻丽娘之时,便已哭坏。她把那话说完,便想着要站起身子。
陈冰忙放下药碗,握住了她的双手,轻声道:「先坐下罢,不忙起来。」
孙七娘问道:「小娘子,你怎的在这里?」
陈冰仍旧握着她的双手,坐到了她身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