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郎双手叉腰,瞪着眼前村众,而进了院子的小厮亦是带着四名小厮冲了出来,那四人各各带着棍棒,站在张六郎身旁吆喝不断,而张六郎杵在那里更显威风凛凛,气度不凡。
周围有着钱内知和张六郎掌管着秩序,原本的嘈杂声呼啸声瞬间没了踪迹,陈冰心中稍定,忙仔细把着杨钰娘的脉。可这脉陈冰越把眉头蹙的越紧,越把越是心惊,表情更是凝重不已,她另一只手用力捏紧自己的衣襟,心中思忖道:「脉经中有云,邪气胜者,精气衰也。故病甚者,胃气不能与之俱至于手太阳,故真脏之气独见,独见者,病胜脏也,故曰死。这真脏脉的特点便是无胃,无神,无根,为病邪深重,元气衰竭,胃气已败的征象。哎,杨钰娘这脉象行止仓促,锋烈,呆滞,下沉不浮,时快时慢,为无胃气之脉象,这乃死脉之相啊。」
陈冰心中难受之极,自己头一回独个儿救自家村子之人,便遇上了这种死脉,她心如死灰,正想站起身子,无意中瞥见杨钰娘适才喷在地上的鲜血,而边上有几只已然死去的蚂蚁,她低头愣愣的看了几弹指的功夫,而后猛然抬头,似是抓住了其中关窍,脑中飞快翻着看过的各类医书中的所记所载,心中寻思道:「一般无胃气之脉象不太可能出现喷血的症状,既然杨钰娘喷出了鲜血,那应当是其他缘由引起了此种脉象,若是寻到了何种缘由,那依着这根线索应当还有一线希望。」
念及至此,陈冰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先是用手指捏了些地上的血迹,又放在鼻边闻了闻,随后一只手拨开杨钰娘的双唇,另一只手掌在她口鼻边做着扇风的动作,亦是闻了闻她口鼻中的气味。而后又在她心口按压了一番,最后她又拨开杨钰娘紧闭着的双眼,仔细的看了看后,陈冰心中似是有了些底气,忙对钱内知说道:「劳烦钱内知,请问贵院内可否有银针?」
钱内知虽是不明所以,但知其是为了救人,忙回道:「银针确是没有,不过缝衣针应当是有的,不知可否能用?」
陈冰先是暗暗运兰花手势轻抚过杨钰娘的曲垣、风门、神道和灵台穴。而后对着钱内知连连点头,喜道:「缝衣针就够用了。另外,这院外人多眼杂,且暴晒着太阳对病人并不好,可否允许我等抬着杨钰娘去贵院内治疗?」..
钱内知心想我家主人本就是要请你进去叙话的,如今你愿意进去,哪怕是因为救人而进去那也是好的。念及至此,也不做思索,点头说道:「这个自然是应允的,还请随我来,哦,对了,我去喊些小厮,帮忙抬人罢。」
钱内知言未罢,张六郎已将杨钰娘横抱起来,说道:「救人要紧,还喊什么小厮,我抱着就行。杨钰娘和我熟的很,无事无事的。」
张六郎话音刚落,张二嫂却伸手拦住了众人的去路,说道:「作甚么?作甚么!二娘我可告诉你,之前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可你又不是甚么郎中,你会看甚么病把甚么脉,莫要在此处装腔作势了。哼!这钰娘跟着你等进去了还能有个好?放下放下,快些放下,我不准抬钰娘进院子!」
陈冰心中有气,踏上一步,说道:「好,我可以放下杨钰娘,不治她,可她还来得及找郎中继续给她看治吗?我替她把了脉,而她的脉象极其凶险,随时会丢了性命。好罢,既然如此,那六郎哥,你把杨钰娘放下罢,张二嫂说了,她会亲自寻办法救人,我等就不要吃力不讨好了。」
那张六郎甚为实诚,应了声「好」后,竟然真的要把杨钰娘给重新放回地上。这下轮到张二嫂急了,她不过是用言语挤兑下陈冰罢了,自己上哪里去寻郎中给杨钰娘看治,即便请来了郎中,就她现在的状况,八成也是要死的,还得花自己的钱,这锅自己可不背,立马摆手摇头道:「不不不,你能救活杨钰娘你就去救,我可没那本事,我来时正好见了牛郎
中背着诊箱出诊去了,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