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连连致歉,云初依旧不依不饶,不断地用右手拍打郎中的脑袋……
如此跋扈,帐篷里的人却没人理会,这让云初非常的伤心。
他留在帐篷里所有人都尴尬,就在郎中的搀扶下离开了帐篷,去看他心爱的枣红马去了。
离开了帐篷,云初就不用郎中搀扶了,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倒出来一把金沙递给郎中道:“委屈你了。”
郎中贪婪地瞅着云初手里的袋子,压低声音道:“如果司医想要那个胡人女子,小的有的是办法。”
云初瞅着郎中不做声,郎中就拿手做刀,比划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云初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一把捏住郎中的脖子道:“她是我娘!”
郎中连忙再次求饶,云初就再次用完好的右手拍打郎中的脑袋,这一次他不再留手,用了很大的力气。
塞来玛决定要跟云初这个儿子做一次最彻底的切割,她知道云初殴打那个郎中,就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等云初离开了帐篷,她的眼泪就再次扑簌簌的流淌下来。
面色惨白的羯斯噶用仅存的右手抚摸着塞来玛的脸,轻声道:“你应该跟着他去长安过好日子的。”
塞来玛擦干眼泪道:“没有你,我哪里有什么好日子过……”
躺在羯斯噶身边同样满身都是伤的米满突然道:“唐人没有好人。”
塞来玛怒道:“如果不是云初救了我们,现在,你们都是死人,唐人也是看在云初的份上,才帮你们治疗伤患,你们要学会感激。”
羯斯噶瞪了一眼想要还嘴的米满,对塞来玛道:“唐人的大军已经到了,我们马上离开吧,早点回到草蜢湖好好地放羊,生孩子,这一次,我们的族人死伤的太多了。”
云初自然听不到这些话,他靠在栏杆上查看枣红马烂糟糟的屁股,这孩子今天受的罪太多了,屁股上挨了一刀,中了两箭,其中一箭差点插进谷道。
云初检查了伤势,很自然的发现战马受伤得到的照顾,似乎比伤兵们受到的照顾要好的多。
马屁股上涂抹的金疮药,明显要好于给人用的。
抬头看看远处正在迎风飘扬的帅字旗,云初就知道,属于自己的战争算是真的结束了。
在马夫那里登记之后重新领取了一匹母马,云初准备去战场上寻找战死的何远山跟刘雄。
他已经收集了五个掌固的骨灰,也不在乎多收集两个,反正这几个人都是长安人氏,送去他们家里,应该不算太难。
纵马上了高坡,突厥人的营帐依旧留在原地,就是没有什么人。
大唐军队都去追击突厥人了,所以,战场上空荡荡的,偶尔能看见一些无主的骆驼在那里闲逛。
云初借了战马,也借用了那个多嘴的郎中。
骆驼是大唐龟兹大关令衙门的财物,不能白白便宜了梁建方他们。
等云初走进昨日的战场,跟在他身后的骆驼足足有一百头。
这中间不是没有府兵前来阻止,只是听说云初是龟兹大关令衙门最后的生存者之后,就不再管他的行为。
云初找到何远山的时候,他就那么仰面朝天的躺在沙地上,眼睛睁的很大,只是不再明亮,上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身上那套拉风的甲胄不见了踪影,就连脚上的靴子铠甲下的里衣也不见了,就那么千疮百孔的毫无羞耻感的躺在那里,头发散乱如蛇。
云初用刀劈开了一顶牛皮帐篷,用厚厚的牛皮将他包裹起来,有找了不少用来支撑帐篷的杆子堆在上面,一把火点燃了涂满油脂的牛皮。
烧牛皮的时候,不知为何会招来很多的兀鹫,它们就在天空上盘旋,却不愿意落下来。
刘雄的尸体就在距离何远山不足一百步的地方,他应该活活流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