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姜汤喝下去,见这孩子开孩子开始发汗了,就抱着一本书坐在马车里守着。
李思睡醒的时候,觉得浑身像是散架一般难受,迷迷湖湖的要水喝,等她喝了一盅温水之后,才发现给她喂水的是师傅云初。
云初探手在李思的额头上摸一下,见这孩子的烧似乎退下去了,就对一直跪坐在马车角落里的淳于氏道:“烧退了,记得多补充一些水,等一会肚子饿,给她吃一些白粥,咸菜,白粥要稠,咸菜不要太咸。不准给她沐浴,也不要擦身子,等天亮之后,确定无碍了再说。”
说罢,就白了一眼正在看他的李思,扬了扬手却没有落下来,随即就下了马车走了。
等云初走了,李思就瞅着淳于氏道:“公公照顾儿媳妇是不是让你有些碍眼?”
淳于氏摇摇头道:“奴婢就是在公主这个年岁嫁人的,我公公看我的眼神,跟君侯看公主的眼神不一样。”
李思笑道:“有什么不一样?”
淳于氏道:“君侯看公主的眼神,满是怜惜跟恼怒,似乎还有些许的自责。
我公公就不一样了,看我的眼神里只有惋惜,似乎觉得我嫁错了人。”
李思将被子拉到鼻子位置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道:“是啊,师傅甚至忘记了我已经是一个需要避讳的女子了,在她眼中,我依旧是一个生病了,需要照顾的孩子。”
淳于氏想了一下道:“为何不是云夫人来照顾公主呢?”
李思道:“师傅是一个很高明的医者,他说我受的这种风寒会过病给别人,阿娘要照顾凤凰儿,锦绣儿,不能过病给她,自然只有师傅过来照顾我了。”
淳于氏不解的道:“公主为何一定要问奴婢对此事的看法呢?”
李思道:“云氏孩儿但凡染病,只会由师傅或者阿娘来照顾,从不假他人之手。
之所以问你这些话,是因为我不愿意任何人,利用礼法来玷污师傅,谁都不成,谁这样做,我杀谁,且不死不休。”
淳于氏点点头道:“奴婢刚才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心思,发现心头平和一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李思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闭着眼睛道:“幸福的地方,就只能存在幸福,容不下其他。”
云初下了李思的马车,就径直去了云瑾,温欢,狄光嗣三人居住的马车,李思身体不妥,那三个傻孩子好像也不怎么稳妥。
马车里向外透着微光,云初打开车门,就看到三个孩子相互纠缠着裹在一张厚厚的棉被里睡得昏天黑地的。
马车角落里坐着歪脑袋睡觉的崔氏,云初才进马车,崔氏就醒来了,低声对查看三个孩子的云初道:“喝了药,也喝了姜汤,睡一觉就应该无碍了。”
云初把手从狄光嗣的额头上拿开,点点头道:“幸好身子壮实。”
说着话又拿起温欢的手看了起来。
崔氏连忙道:“起了冻疮,光嗣的耳朵尖也有了冻疮,奴婢给他们擦过旱獭油了。
唉,三个好好的贵公子,却要吃商贾的苦……”
云初不耐烦崔氏的唠叨,确认三个孩子的身体无恙,就走了,在虞修容的马车门前站了一会,终究没有上去打扰她们母子睡觉,就大踏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军帐。
温柔得到偃师县粮库着火,且损失惨重的消息是下午的时候,他总觉得云初似乎提前知晓了这样的坏消息,却没有什么证据。
于是,他早早来到云初帐篷里寻找一个确实的答桉,只是听说云初去照顾生病的李思去了,就一个人烤着火,喝酒吃肉看书,等候云初归来。
“思思好一些了?”见云初回来了,温柔放下酒杯问道。
“嗯,出了一身汗,也不发烧了,其余三个啥事没有,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