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问道。
范闲想了想回答道:“虽然没有见过长公主,也没有见过宫里面任何一位大人物,但我想,既然能够掌管内库十来年,这位长公主不管是什么性情的人,就一定是个聪明人。在目前这种局面下,如果我真地被杀死了,不管是不是她做的,肯定很多人的目光会盯着她。皇帝老儿或许不会在乎我的死活,但一定不会容忍有人会暗中破坏他的旨意。身为帝王,最看重的便是自身的威严,刚好我被缠在官司里面,不能离开京都。如果有人在京都内对我动手……”
他摇摇头:“那也太傻了。”
范若若佩服地看了他一眼:“哥哥分析的有道理。”
“别这样看着我。”范闲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这丫头现在越来越信我,我又不是神仙,只是个普通人,肯定有很多事情会在我们的意料之外。”
范若若听着这话有些担心,范闲却还好,毕竟五竹叔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如果有人想动自己,除非正在旅行中的叶流云忽然回到京都来了。
中午的时候,在藤子京等一大帮护卫的簇拥下,范闲跑到了范氏私塾去看范思辙,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险些没气昏过去。只看课堂之上,那些范族的孩子们个个儿嬉笑玩闹,全然不将前面的老夫子放在眼里,有几个胆子大些的家伙,更拿了自己的毛笔蘸了些墨汁,往前面洒着玩,不仅污了墙壁,甚至连老夫子的衣角都沾到了一些。
老夫子气的脸色铁青,却是不知该如何生气,这些顽童家中都颇有背景,虽然他们的父母都每每叮嘱要尊师重道,但是一到私塾里,这些少年就变了模样,更有可恶的仗着自己家中小厮粗壮,所以不止在私塾里混着,更时常在街上行些无行之举。
范闲将脑袋伸进门里,仔细瞄了瞄,发现范思辙还比较老实,坐在墙角的一张书桌上写些什么,家中派给他的小厮正蹲在旁边伺候他喝茶,看来也没有认真听老师讲,但好在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其实是高估了自己这个弟弟,如果不是最近有更好玩的事情捆住了范思辙的心神,只怕他会比现在屋里那些不肖子弟更加放肆。
将范思辙从屋子里喊了出来,范闲沉着一张脸问道:“这就是你们读书的地方。”
范思辙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生气回答道:“是了,怎么了?”
“你应该算是个头儿吧。”范闲很相信他的领导能力,加上目前整个范氏宗族,就以司南伯家最盛,所以范思辙应该在这些孩子里面地位很特殊。
范思辙挠挠脑袋:“我说的话他们还听听。”
“那好。”范闲接着说道:“你进去把那些小杂碎都给我教训一顿,让他们好好听老师讲学。”
“啊?”范思辙似乎有些没回过神来。
“不尊师长?”范闲眉尖都皱了起来,心想自己在澹州的时候,不论是最先前的西席先生,还是后来的费介老师,自己都是无比尊敬,耳听得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暄哗,怒上心头喝斥道:“你要是敢像他们一样,看我不大耳光抽你。”
范思辙全不知最近一直挺温柔的范闲为什么会忽然惹上自己,瞪着眼睛吼道:“你凭什么抽我?”
他身边的小厮和几个家丁都围了上来,他们对这位范大少爷已经有些熟悉了,但一听着要打自己小主子,却是护主心切,恶狠狠地瞪着范闲,那个小厮仗着和思辙少爷熟,更是嘴贱的骂了起来。
范闲眉头一皱。
藤子京和几个护卫走上前去,毫不留情,揪着家里的那几个家丁一顿好捶,那个骂脏话的小厮更是被扇了无数个耳光。跟着范闲的这些人本来就是直属司南伯范建的人手,哪里会将府中这些本来就低于自己好几级的家丁小厮放在眼里,如今跟着范闲,更是连当朝尚书之子痛揍了一顿都没出什么事儿,走在路上都恨不得两侧带风,下手哪会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