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问道:“今儿个又有什么稀奇事?”
洪竹面带不耐说道:“天天还不是听那些老大人们吵架,哪有什么新鲜事。”
这些太监们赶紧恭维道:“小洪公公天天来往于御书房与中书之间,咱大庆朝的要紧事,都是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自然不觉得新鲜。”
又有一个凑趣道:“那是,如果要说咱这大庆朝的要害,全被小洪公公捧在怀里。”
洪竹再如何骄傲,这点儿警惕是有的,赶紧正色黑脸说道:“胡说什么呢?我不过就是位奴才!”
太监嘿嘿笑着说道:“除了陛下,咱庆国官员士绅,谁都是奴才啊……小洪公公,您可不知,如今您的名可显出去了,就连小的在外面给宫里置办绣布,旁人一听说小的与您交好,都会另眼相看,都说啊,这京都里,除了尚书府上那位小范大人外,就数您这位小洪公公了。”
洪竹伸手平了平额前的那丝飞毛,笑了笑,没有什么说什么,虽然他知道自己与那位名声惊天下的小范大人远不是一个层级上的人物,但马屁总是人人爱听,尤其是将自己与那位相提并论,心中难免有些得意。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儿从这偏殿的门外走了过去,几个小太监赶紧都住了嘴,洪竹也是心中一颤,瞧清楚了那位是淑贵妃宫中的戴公公,自己虽然接了抱文书的差使,但从品级上讲,比戴公公却差的太远。
直到戴公公走远了,一位小太监才往地上啐了一口,似乎是觉得刚才的沉默有些跌份儿,恨恨说道:“这位戴公公早不比当初,亏得我先前还没回过神来,像他如今这般落魄,我们何必理他。“
洪竹心中一动,问道:“戴公公怎么了?”
那位小太监眉飞色舞说道:“前些日子御史参小范大人,就扯出了戴公公,虽然最后陛下将御史打了廷杖,但戴公公也是被好生责罚了一通,如今听说,不仅陛下夺了戴公公宣圣旨的差事,就连贵妃娘娘都准备将他撵出宫去哩。”
旁边又有人对洪竹讨好说道:“当日戴公公当红的时候,对咱们这些下面的是又打又骂,如今他失了势,还有谁愿意去理他去?他就是那跌到烂泥里的秋叶,哪比小洪公公这等新鲜的枝丫。”
洪竹听着这阿谀奉承的话越发不堪,越发粗俗,皱了皱眉头,随意说了几句,便赶紧走出偏殿。
他沿着殿下的巨柱往前赶着,终于在入后宫的石门前,看见了戴公公有些颓丧的背影,赶紧跑上前去,讨好说道:“戴公公,远远瞧着便是您,赶紧来给你请安。”
戴公公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最近这些天,宫里这些小王八蛋们少有像对方这般有礼数的,他也知道洪竹最近在御书房处做事,渐渐要红了起来,所以越发觉得奇怪。
洪竹也不说有什么事儿,只是一句一句巧妙地恭维话地往对方心里喂,将戴公公哄的极为高兴,这才分了手。
看着消失在后宫深处的戴公公,年纪轻轻的洪竹才在唇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旁人都以为戴公公会失势,可是洪竹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这位戴公公既然与宫外的那位小范大人有关系,那么一定会重新站起来——洪竹这个小太监对于戴公公没有什么信心,但对于范提司大人,却有无比的信心。
因为他最近天天都能听到御书房与中书省的议事,知道那位小范大人如今红到什么程度!监察院一处十天之内捕了五位大臣!陛下却一直保持着中允,中书省的意见再大,反弹再厉害,都没有办法动范提司分毫!
十天五大臣,虽然都是三品以下的官员,但身为深宫里的太监,洪竹也深深知道,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那位小范大人需要何等样的魄力,而他的身后,又站着何等样的靠山——他常在御书房,更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座靠山……就是庆国的皇帝陛下!
洪竹摸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