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帘子里望了望,只是却根本没有取出银票来的动作。
邓子越知道帘后一定有人,说不定就是抱月楼那位神秘的老板。他是监察院八年,从来没有做过倚权欺商的买卖,但是范闲逼着他今日一定要将那一万两银票夺回来,他只好再走一遭,稍一斟酌之后,冷笑说道:“石姑娘好生客气,只是昨夜出了楼子,便撞着了几匹小狗,今日来,只是问一下,这狗是不是贵楼养的?”
石清儿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有些隐隐担忧,昨夜只是以为对方是十三衙门的人,哪里想到竟是和监察院有关系,二东家的那些小兄弟往日里横行京都,哪里知道昨夜竟是被对方打的一塌糊涂!今日对方竟然又在上门,言辞锋利好不客气,看来实在是很难善了,只是可惜时间太紧,竟是没有查到对方的底线。
因为某个方面的原因,抱月楼自身是断然想不到那位陈公子便是范提司的。但她依然不怎么将那位神秘的陈公子放在眼里,更不会将这一万两银票再吐出来,因为帘后坐的人,给了她足够的信心。
石清儿面色一寒,冷笑说道:“这位大人说话真是风趣,监察院什么时候也管起青楼的买卖来了?这不应该是京都府的事儿吗?大人如果被狗咬了,当心得病,还不赶紧回家休息,又来楼里照顾咱们生意?”她媚声笑道:“大人真是精猛啊。”
邓子越厉色说道:“少在这里废话!昨天的事情如果不给个交待,当心爷将你们这破楼子拆了!”他奉令前来抖狠,心中实在是有些别扭,但是长年的监察院工作,让他的话语间自然流着一股阴寒之意,压迫感十足。
帘内有人咳了两声。
石清儿将脸一沉,一掌拍到青州石桌之上,发狠骂道:“不知道哪里来的泼三儿!竟然敢到咱抱月楼来榨银子!那契结文书写的清清楚楚,你们强行买走了桑文,难道还不知足?你若再不肯走,当心本姑娘将你衣服剥光了赶出门去,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瞧瞧你的丑态。”
邓子越煞气十足地盯着她的眼睛,耳朵却听着帘内的动静,寒声说道:“看来贵楼真是准备与我监察院为敌了。”
区区一个青楼,哪里有与庞大恐怖的监察院做敌人的资格,但石清儿却出奇的毫不慌张,眯眼冷笑道:“休拿监察院来吓人,六部三司吃这一套,我抱月楼却不吃这一套!”
邓子越哈哈大笑道:“有种。”站起身来,冷眼看了帘内一眼,一拂袖子便准备离去。
……
……
“给我站住!”
一直安静,只传出两声咳嗽的帘内,终于有人说话了,声音稚嫩,却含着一股不屑与位高权重的味道。青帘缓缓拉开,一直神秘无比,从来没有见过外人的抱月楼东家,终于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邓子越愕然回首,双瞳猛缩,他确实没有想到对方的身份!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与自己见面!
他望着帘内穿着淡黄衣裳的那位少年,内心深处感到无比的荒谬!抱月楼——京都最大最红最黑的青楼,每天开门迎来送往嫖客,夜夜的妓院,它的老板居然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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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子越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穿着黄色衣裳的小男孩儿,忽然间皱紧了眉头,虽然这个小男孩儿身份非同寻常,但忽然成了抱月楼的老板,实在也是令他感到无比震惊。
半晌沉默之后,他终于半屈了膝盖,沉声行礼道:“监察院直属主簿邓子越,见过三殿下!”
三殿下?
……
……
陛下最小的儿子,竟然是抱月楼的东家!
看见这位一直摆出副狠酷表情的监察院官员服了软,跪到了二东家的面前,石清儿唇角一翘,发出了两声鄙夷的冷笑。监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