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棋子,所以真的不明白。”
没有想到这位皇子殿下竟然也有如此开诚布公、光明正大相问之时,范闲略感一丝意外,旋即脸上浮出一丝清明笑容,轻声应道:“殿下真的不明白?”
二皇子看着他的双眼,轻轻摇了摇头。
范闲微微偏首,用指关节叩着木桌的桌面,忽然开口说道:“牛栏街。”
二皇子默然,半晌之后说道:“此事是我的不是。”说完这话,他竟是站起身来,向着范闲深深地鞠了一躬!
身为皇帝的亲生儿子,竟然向一位臣子行礼赔罪!
……
……
范闲却没有露出二皇子所企盼看到的那一幕神情,就像是一块顽石寒冰一般安坐椅上,眯眼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殿下毕竟是殿下,臣子毕竟是臣子,事关性命的大事,殿下或许以为,你亲自开口道歉,便已经是给足了我交待,而我身为臣子也应该感激涕零,大生国士之感?”
二皇子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下胸中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出现过的忿怒情绪,冰冷说道:“那范大人要如何才能修补你我之间的关系?”
范闲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其实上一轮查案……你清楚是为什么,谁让我那丈母娘老瞧我这女婿不顺眼,一会儿是刺客,一会儿是都察院的呢?而我明年要接掌内库,少不得要和信阳方面起冲突,殿下如果肯应承我一件事情,我不敢担保有所偏向,但至少以后在京中,我会让监察院保持一个相对公允些的姿态。”
二皇子心头微凛,先前还在胸中萦绕的那丝负面情绪早就灰飞烟灭,这几个月里自己的人和朝中的臣子被监察院盯的死死的,包括钦天监监正那些人,都倒了大霉,让整个二皇子一派头痛不已。他此时听范闲说可以让监察院改变态度,哪里不会心动?
他略一沉吟之后,伸平右手,极柔和地说道:“提司大人请讲。”
这句话便用了官称。
范闲望着他,一笑说道:“殿下如果能和长公主保持距离,我许你一世平安。”
二皇子一怔,断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提出如此荒谬的一个建议来,还许自己一世平安?真是何其狂妄大胆之至!他终于忍不住满腔郁闷,寒声说道:“范提司这是耍弄我来着?”
两个长的其实并不相像,但身上气质与味道却极为接近的年轻权贵,对桌而坐,话不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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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望着他说道:“殿下有诸般不解,范某也有诸般不解,这龙椅莫非就真的有这么好坐?平安岂不是难得之福?殿下向来喜好文学,淑贵妃亦是雪一般的清明人物,怎么却看不穿这其中的关节?”
纵使此时茶铺内静无一人,这番对话不虞被旁人听去,但骤一乍闻范闲竟是赤裸裸地道出自己的想法,二皇子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颤抖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只能做不能说的,就像自己再想夺皇位,但对着太子依然是恭敬无比,谁知道面前这人,竟是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直到今日,二皇子才真正清楚,范闲这人的胆子究竟大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也越发的不清楚,他到底凭恃着什么!
二皇子的眼中闪过一道幽光,这道幽暗的光芒却被范闲的一席话触动了经年之痛,终于渐渐燃烧了起来,盯着范闲的脸,压低声音冷冷说道:“谁都知道龙椅不好坐!但我身在天子之家,身不由己,这把椅子,我想抢得抢,不想抢……还是得抢!如果可以自由选择,我宁肯去太学里天天修书,也不愿意搀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范闲微眯着双眼:“难道有人逼你不成?”
也许是被范闲的大胆激起了一丝血性,二皇子冷笑道:“当然有人逼……从我十二岁那年起,就说我贤德兼备,将来做个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