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员解释道:“书籍存放需要一定的温度,太冷了也不行。”
范闲知道这一点,说道:“还没到冬天,这些书放在屋内,应该无妨的,湿气重了也是不好。”
众人应了声,便开始埋头继续工作,太学禀承了庆国朝政一贯以之的风格,讲究实务,不好清谈,和北齐那边有极大的不同。范闲也坐回了自己的桌上,却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工作,便被人请了出去,说是有人要见他。
……
……
“大学士今天怎么回太学来了?”范闲有些意外地看着坐在椅中的舒芜大学士,尊敬地行了一礼。
在他的宰相岳父下台,礼部尚书被绞之后,朝中的文官系已经乱成了一团乱麻,一部分隐隐看着范闲,一部分跟着东宫,反而是往年不声不响的二皇子,因为这么多年的经营与文名,却拥有最多文官的支持。
眼前这位舒大学士,当年是庄墨韩的学生,一向极有名声,依资历论在朝中不做二人想,只是因为他是在北魏中的举,如今却在庆国当官,所以总有些问题。在庆历五年的这次动荡之中,他却阴差阳错地获得了最大的利益,虽被裭夺了太学正一职,但原任同文阁大学士因为受了春闱事件的牵连,被除职后,转由他出任。
同文阁大学士极清极贵,在宰相一职被除,至今没有新任宰相的情况下,同文阁大学士更是要入门下议事,实实在在地进入了庆国朝廷的中枢之中,相当于一任宰执,就算范闲再如何势大,在他面前,依然只是一位不入流的官员。
当然,舒芜大学士也不会傻到真的将范闲看成一个普通官员,若是那般,他今天也不会来找范闲了。
“范提司都能静心回太学,老夫难道不能回来?”舒芜与自己儿子一般大小年龄的范闲开着玩笑,“这外面冷风冷雨的,你这年轻人倒知道享福,躲回了太学……怎么?嫌监察院的差使要淋雨?”
外面冷风冷雨?范闲不知道这位舒大学士是否话有所指,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回答。
在史阐立收了抱月楼之后,言冰云的行动开始逐步展开,首先动用监察院的压力,逼刑部跳过了京都府,直接发出了海捕文书,咬死了几条罪名,开始追查那位袁大家袁梦。
不过袁梦姑娘还真能躲,在靖王世子弘成的掩护下,竟是不知道藏到了哪里。范闲并不着急,反正发出海捕文书,是为了后面的事情做铺阵,袁梦越迟抓到反而越好。在言冰云的规程当中,一环扣着一环,只要最后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好。
就在前两天,京都里开始有流言传播开来,说刑部十三衙门日前在捉拿的妓院老板袁梦,其实……是靖王世子李弘成的姘头!
流言本来就很容易传播开来,更何况袁梦和李弘成本来就有一腿,所以一时间京都里议论的沸沸扬扬,李弘成的名声就像是大热天里的肥肉,眼看着一天天就臭了起来。
而李弘成与二皇子交好,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不一时,又有流言传出,京中如今很出名的抱月楼,其实幕后的老板就是二皇子,刑部衙门追查的妓女失踪案件,和这些天潢贵胄们脱离不了干系。
这些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比如袁梦当年是流晶河上的红倌人,但除了世子之外,却没有见她接过别的客人。又比如说某年某月某日,二皇子殿下曾经在抱月楼外与监察院的范提司一番长谈,虽不知道谈话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范家第二天就将抱月楼的股份,卖给了一个神秘的姓史的商人。
这些流言,自然是监察院八处的手段,当初春闱案范闲被逼上位,最终成为天下士子心中偶像的形象工程,就是八处一手弄成的,这个大庆朝文英总校处,搞起形象工程来一套一套的,要泼起污水来,更是下手极为漂亮。
当然,流言传播的过程之中,京都的百姓也知道了,抱月楼当初的大东家,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