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讨论过的事情。
一个人如果在身周的环境内找不到定位,终究是会有一种失落感。如果她只是一个平凡女性,那么操持一下家务,孝敬一下公婆,服侍一下相公,培养一下子女倒也罢了,可是林婉儿的出身决定了她如果就这般平凡下去,心里总是会有些遗憾,尤其是眼光所触已经很很多人开始在范闲的身边散发光彩。
林婉儿在某一时已经准备认命了,准备抱着当年有子逾墙的美好回忆,努力为范闲生个孩子,将相公的心系在自己身边就好,所以她才会冒着奇险,停了费介开出来的药。
范闲是个纤细敏感的人,当然知道妻子这个举动的深层含义是什么,当然清楚妻子这几个月里眉间淡淡忧愁是什么,可是……他一直没有寻找到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
范思辙的人生理想在商,所以范闲可以一脚把他踹到北边去走私。若若的人生理想被范闲薰陶出来了,所以范闲可以用尽一切办法,把她送入苦荷门下,去行万里路,去看不同人。可是婉儿……身份不一样,她是自己的妻子,她的人生理想……或者更俗一些说,她的价值实现应该觅求一个怎样的途径?
春闱案,以及前后的一些事务,都让范闲清楚,婉儿的长处其实在宫中,在谋划上,确实可以帮自己不少忙。但问题是,眼下自己与信阳方面势若水火,怎么可能让婉儿夹在中间难处?
范闲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将来真的有兵刃相加的那天,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如此赤裸裸的说话,他们夫妻之间其实很少涉及,一直有些避讳这件事情。林婉儿沉默了后久之后,说道:“你知道,我对母亲没有太多感情……但她毕竟是我母亲。”
“我明白。”范闲将口鼻贴在她的头发上,深深嗅了口气,“相信我,至少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
这句话有人会相信吗?
范闲忽然开口微笑说道:“婉儿,老在家呆着确实无聊……我有些事情想让你帮着做做,不过可能会比较辛苦费神。”
林婉儿好奇地睁着大眼睛,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贴着,说道:“什么事呢?”
软香在怀,范闲搂着妻子,忍不住揉了两把那处丰腴,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是有钱人。”
“那是。”林婉儿忍俊不禁,又回手啪的一声打了那只贼手。
范闲正色说道:“年头第一次下江南的时候,发现江南虽然富庶,但其实依然有许多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看,连江南都是这般,江北更不用说了,还有大江中游那一带遭了水灾的百姓,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林婉儿好奇说道:“你不是说在内库里搜的那笔银子,已经想办法调到河运总督衙门了?”
“那只是一部分。”范闲想了想后说道:“朝廷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那些官员没几个能信的,我把银子输入朝廷,就算有监察院和杨万里盯着,可该流走的还是会流走……不说旁的,至少我范家柳家,甚至宫中都会在这笔银子上面吃些东西,所以我想……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做更方便一些。”
“什么事情?”
“江南真的有钱,那些富商们千万两银子是拿得出来的。”范闲冷笑道:“可依然还有那般多穷人……这便是一个不均的问题了。”
他继续叹息道:“我没有什么本事可以改变这个现象,我只好寻些中庸的法子来改良一下。”
“你的意思是……”林婉儿猜忖着相公的心思,犹疑说道:“你准备劫富济贫?”
范闲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有想到出身高贵的妻子竟然会用话本上常见的强盗语言,忍不住刮了一下她俏俏的鼻子。
婉儿吐着小香舌嘻嘻笑了起来。
……
……
“不过……真的也算是劫富济贫吧?”范闲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