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清楚,山谷里的事情不是我们做的,这事情就很明了了。”
“为什么不对付老三,只想杀死范闲?”
“这就说明,这次狙杀与那把椅子无关。”
“只和范闲本身有关。”
“而和范闲有关的事情,足以引动军方某位大人物动手,除了那把椅子之外,就只有当年的那个女人。”
“那位军方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因为那个女人而要杀死范闲?”
“肯定是因为他知道如果范闲将来真的上位,或者是扶助老三上位……一旦知道了某些事情,肯定会为那个女人让他们的家族完蛋。”
“如此看来,那位军方的大人物,一定与当年那个女人的死亡有关。”
不需要抽丝剥茧,长公主只是缓缓一句一句说着,就像是在说家常一般,便无比接近地靠拢了事情的原初真相。
“可是……京都流血夜?”二皇子皱眉说道:“参与过叶家之事的人,不是死光了吗?”
长公主嫣然一笑,半晌之后说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死了吗?”
她的眉宇间忽然现出一丝狂热之意,“而且如果我没有发疯的话,既然那位军方的大人物能够一直光彩无比地活到现在,当年那个女人的死,只怕还没有这么简单……噢,我越来越佩服他了,比小时候更佩服。”
二皇子嘴唇发干,知道姑母佩服的是谁,而且内心深处也为姑母的推断而感到无比震惊,事情的真相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姑母的这颗心,实在是太过敏巧可怕。
只是他也无法确定这一点,半晌后皱眉说道:“可是……听消息,在范闲回京的路上,大都督那位公子,曾经射过一箭。”
长公主轻笑着:“你也清楚,那位军方的大人物虽然天天躲在府里,可手却在外面伸着,燕小乙的儿子一直在他手下藏着,这一次看来……这位大人物也怕陛下真的查出他来,硬生生地想拖着咱们下水。”
二皇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看来,竟是所有的人都想范闲死了,真不知道父皇会怎样处理。”
“要谢谢你的父皇。”长公主微笑说道:“他将范闲变成了一个孤臣,同时却自觉不自觉地将所有人都推到了咱们的身边,叶家如此,今日那位军方的大人物也是如此,天啊,我一样一样的事物被他夺了交给我那好女婿,他又一样一样地还给我一些更好的东西,这世道,怎么这么可爱呢?”
内库,崔家,明家,甚至还有自己的女儿……长公主缓缓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脸上保持着温柔的微笑,话语里却流露出一丝嘲讽的味道。
“我一向敬畏他,却也清楚的知道,他有个致命的弱点。”
二皇子不敢接话。
“他太多疑了。”长公主微笑着:“多疑者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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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对于政局上的判断,对于名利场中的罗网,长公主拥有世人难以企及的智慧,但对于山谷狙杀一事,她也只是猜中了表面的部分,至于最深层的原因,只怕除了一个人之外,谁也不清楚。
甚至就连主持这次山谷狙杀的军方大人物自己也不清楚。
京都城一处安静的大宅,这宅子生生占据了半条街,阔大奢华无比,一应仪制,均是按着王爵之邸制造,院内院外各式树木杂生,在这黑夜里看着就像是巨人们蓬乱的长发,刺向孤独寂寞的天空。
一位穿着棉袍的老人,正在自己的别院前菜地上浇水,老人穿着一双棉鞋,鞋尾后已经有些磨损了。穿棉袍棉鞋,朴素简单,这是无数年军旅生涯所铸就的性情。
他爱种菜,尤其是在年老之后很少去院里坐班,更喜欢折腾家里的几分菜地,家里的儿子孙子们都知道他的这个爱好,弄了很多稀奇的菜籽来。